9 [7 U% l _7 H& ^7 N老九,他和我父亲同一字辈,年纪略长我父亲,也就是说按照辈分我该叫他九伯。但湾村里的人都叫他老九,今天我写这篇文章叫他老九并非不敬,实在是习惯使然。 老九之所以叫老九,一种说法是在叔伯兄弟中排行老九,叫老九理所当然;另一种说法是他曾经是教师,把教师叫老九,这个我就不解释了。不过,在我的印象中从未见过他教学生,更不知道他在哪里教书,可能那时候他已经退休。要说明一下的是,那时候小小的我也知道老九和湾村里其他的泥腿子是不同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几乎没见过他干农活,身上也比一般的农民老结干净整洁得多。 为老九写一点东西,动笔之前我委实纠结了好些时日。此公性情狷介,悲喜不露形色。平时也很少与人走动,在我的印象中,不要说没见过他哭笑,甚至几乎没听过他说话。所以我很难找到一个词语来形容他老人家。并且,老九业已作古好久,再写他的故事,即便没什么不敬,但还是担心他的后人有什么想法。 只是有那么一回,我和村里一个小伙伴在他家的猪圈拉粑粑。湘南的农村猪圈是兼有厕所功能的.猪和人的排泄物都是上好的农家肥,在化肥还没有滥用的年代,猪圈对于农户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因此喂猪也就成了重要的活儿。老九虽然贵为"吃公家饭",但他家是半边户,老婆还是农村户口,家里也有猪圈,也养猪,自然也就免不了要喂猪.当然,这活一般是老婆干。但那天我们却看见老九很费力地提了半桶猪潲,推开猪圈木门。 见了老九,我和小伙伴吃了一惊。因为老九平时很严肃,从来不会和我们说话,可现在我们却在他家的猪圈拉粑粑,算是侵入了他的地盘,气氛一时尴尬,我们想赶紧溜走,可又没有完事。老九却不介意,一反常态,竟十分和蔼地对我说:“得潲(喂猪吃潲)的人要呷潲,屙粑粑的人要呷粑粑。”说完,把手指伸进潲桶沾了潲水,然后放嘴里吮吸。我和我的小伙伴惊呆了,慌忙提了裤子跑出了他家的猪圈。 经此一事,我们再也不敢去他家的猪圈拉粑粑,这甚至成了我童年的阴影,直到我后来上了初中,在英语课本上看到教授捉弄他的学生那篇课文,我才知道差点上了这糟老头子的当,原来老九和教授一样,放到潲桶里和放进嘴里不是同一根手指。此时,我也确信老九的确曾经是一个教师。 老九过世后,同为知识分子的他的叔伯兄弟老六作了一幅挽联: 易学易工又易农,烈火炼成多面手。 为儿为父既为祖,苦水渡过七十年。 或许,老六的评价更适合。 8 B% L7 S#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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