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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已经下降到零下15度,伴着凛冽的寒风,我走走停停,不敢深呼吸,生怕这干冷的空气会肆无忌惮地冲进我的身体,让我自内而外地寒冷。大街上偶尔经过三三两两的行人,旁若无人地疾步快行,无心浏览街景。3 {' S2 O: x9 Z( C9 M7 @
我倒是很喜欢在这样的夜晚独行,感受着一份独享的快乐。
8 z$ W' N4 k G. W& i6 Z 前面步行街上一家音像店里飘出一阵熟悉的音乐,是杜普雷的大提琴曲《希伯来晚祷》。大提琴拉出舒缓委婉、低迷回旋的调子,令人心醉,正合了我此刻的心。# w0 W7 \8 b8 P- _% L
就在这时,我看见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位舞者,他正随着这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疾步、回眸、旋转……他像一片风中的叶子,迎风而舞着,舞得旁若无人、如痴如醉。音乐持续了十来分钟,他就这么在风中舞了十来分钟 我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冒失打扰了他的沉醉。虽然是远远地观望,但我似乎能看到徜徉在他脸上的幸福笑意。一曲终了,他似乎还想做一个谢幕,但嘎然而止的音乐让沉醉的他有点猝不及防。他看起来有些黯然神伤。-
3 b( O, q6 K4 d) v6 P) c. }( y 音乐再次响起,他立刻调整了状态,又开始了忘情的舞程,依然是疾步、回眸、旋转…….眼神坚定,步伐有力。这舞步踏在我的心上。冬日的夜晚,他就像黑夜里一朵绚丽的花,自由绽放。如果音乐就这么持续下去,他的舞也会一直这么跳下去吧?
) D0 v! J0 P3 S! ]% V5 F6 K" t+ @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音乐声停止,再没有重新响起。那位舞者无限眷恋地回头看了看那家音像店,落寞地走到一个载满橘子和香蕉的三轮车旁,骑上车,迎着凛冽的寒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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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r1 v- a9 g5 k' A+ f& R 走进这家小店,女主人的温和娴雅让我心生好感。我拿起杜普雷的大提琴曲作品集,和她谈起了这个风中的舞者。“他是卖水果的,不知道有没有工作,听说挺不幸的,妻子瘫痪在床有几年了,全靠他照顾。更不幸的是,他女儿前两年也查出了白血病,在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后,还是离开了人世。他天天在这里摆摊,看来非常喜欢跳舞,只要有音乐,他都这么忘我地跳,不知道是有专业功底还是仅凭个人好爱。只要他来,我都会放一段适合舞蹈的音乐,結婚相談所做不了别的,算是满足他的一点愿望吧。”女主人的善良触动了我的心弦。
6 F0 `; v8 e* M; H6 O 握着这张满含温度的杜普雷大提琴曲作品集,我也似乎变得坚毅。走在街上,我深深地、深深地呼吸,让这寒冷的空气肆无忌惮地冲进我的身体。我想,明天、后天、大后天…….我还会来,来看这风中的舞姿。 ( y7 w+ z2 a% R% I7 V8 @9 v2 ^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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