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马路
* s/ r5 W y) p9 ~- r, ^& a 离开家乡二十余年，许多儿时往事随着记忆的模糊而逐渐淡忘，唯有对面那蜿蜒曲折的土马路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我的故乡座落在舂陵水畔,坛-亲公路边一个大湾村,小时候村子外一条蜿蜒曲折的土马路，向北通向常宁市亲仁水电站，向南翻越亭子凹，通向 耒阳县城,在我童年的世界里，只有它可以通向外面的大千世界。在那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这条路就成了我们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也成了两地人民沟通交流纽带。因是两县交界的交通便道，当时的大队为方便两县来往的路人和上山砍柴的百姓，在亭子凹山顶建一座亭子供人歇脚,亭子边有一汪清泉，泉水清凉甘甜。村人便在亭子内放置了一个大木桶，夏天安排专人送水，供路人歇息解渴。或许亭子凹山因此而得名,我没有见过亭子,破"四旧"拆了,听大人们说的,泉水见过。 在我的梦中，那路上，常常行走着一队队肩挑背扛的乡邻，他们背着山货通过土马路赶集，再从集市购回粮食、油盐、布匹等日常用品，黝黑的面孔，欣慰的笑容，清脆的牛铃，蹄声得得，鼓点般叩击着故乡耳膜，温润着我的记忆。 何时有这条土马路呢?大概是1976年, 有一天找小朋友玩,发现他们都去围观压路机修路,不过在这之前应该有了土路.因为有了土马路湾阳这个古老的水运码头,又呈现一派繁荣景象,当时有供销社\医疗点\粮站\学校(小学和初中一年纪),影响辐射两县十里八乡。在我读小学时,有一天放学,看见班车,附近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在万众瞩目下，担塘湾的一位在医疗点上班的女赤脚医生拦住车，叮嘱司机把她妹妹带回家，不买票，她是唯一的乘客。40余年过去了，那白大褂，那小书包，那工农差别的等级的羡慕，清晰的印在我的脑子里,我不知道小书包的当时不能乘车的同学是何感想?这次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班车来过，少了新鲜。直到1997年我二哥和徐立琼买了辆客车,湾阳又热闹起来。那时我在坛下中学代课，正和灶市医院的谷同学热恋着，不用买票的客车化解了许多相思。 村子上游马路边有座湾阳粮站， 1986年之前粮食几乎水运到衡阳市，86年土马路翻修了一次，加宽和重新铺上石子，此后粮食用车运输到哲桥粮站开始多起来。村民靠灌包（把稻谷装在麻袋里）、背包挣点钱，这是哪个时代唯一可以给村民带来种田以外的不多的收入，这活被粮站所在地的猫公塘湾和塘坝上湾把持，外人莫入。我读高中时在家想写小说，连买纸的钱都没有，妈妈叫我跟大人去背包挣钱。车还在村口，听见喇叭的男人跑到马路上拦车，乘车到粮站，没赶上车的跑步去粮站背包。两位村民抬包放我肩膀上，这叫“起肩”，我抗着120斤的包走过6米长45度高两根木头钉的颤悠悠的栈桥来到车厢，抖肩把包码下。有经验的搬运工码的整整齐齐，我码的歪头扭脑，肖校友批评我，我认识他是坛下中学校友。当过学习部长、作过“老山英模”报告的我感到羞愧满面，一为穷，二为读书人干苦力，三为阶级差别，但为了买纸，我装作不认识他。这次我分到了二块六角钱。买纸写了16万字的《失落的梦》，2006的大水泡走了我寄放在岳母家的梦。 80年代改革开放，湾阳打铜一条街焕发新的生机，虽不及明末清初开矿时72副肉摊那般繁荣，但是叮叮当当的打铜声和通红的炉火预示着老百姓过着火红的日子，送废铜的，贩铜制品的，穿梭在湾阳的土马路。 90年代初，土马路两边开了四家商店一家诊所一家饭店。 1994年我从小山村沿着土马路“北漂”“南下”，在陌生的 城市的宽阔气派的沥青马路上游荡，总感觉不接地气。97年我回到家乡教书，此后做过许多事，也赚了钱，也亏过钱，到如今富贵于我若浮云。2000年以后随着青壮年外出务工、定居，湾阳开始萧条。
' {+ b- j. ^4 g 一晃15年过去了。我的家乡也和社会一同进步，楼上楼下，手机电视，电灯电话，再也不是山里人的梦想，而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2014年公路升级为省道，再次加宽，铺上了沥青，从城里到我家只需40分钟车程，每次回家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凝望一下那干净的柏油路，我的心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何时把全村3200亩荒山、1800亩水田、1300亩林，70亩水库开发？云绕我心头。 故乡的土马路像一位质朴的挑夫承载着故乡人的梦想，承载着厚重的历史，见证了岁月沧桑。土马路不仅仅是一条路，更是一段历史，一份情思，一个故乡情结。 镌刻着祖辈们辛勤劳碌的足迹的故乡的土马路淹没在历史画卷中。那些关于土马路的记忆，温暖在记忆的最深处，今生永不磨灭。
( l! u$ L: c9 L: V' ~) [: u# [9 F3 @" R; W) ~: a. y! W* i
| 
匿名
发表于 2015-10-10 18:4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