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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槠豆腐

梦与白日梦 发表于 2017-8-17 08:43: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转自作者:郭梅, Z2 {  p; }9 i: m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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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槠豆腐
                          文/郭梅
近日去巿场买菜,发现一样久违的乡土美食“猫槠豆腐”。我欣喜地买上几块回家,浸泡,切块,上火添油煮,再加上肉沫和红红的辣椒碎,一碗热气腾腾、清香扑鼻的乡土美味就端上桌了。我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夹上几块苦槠豆腐来尝,一入嘴,香嫩细滑,略带苦涩味。这味道,这香气,那么熟悉,我情不自禁想起奶奶做的猫槠豆腐。
猫槠豆腐学名“苦槠豆腐”,是用苦槠树果做的。我老家是耒阳城东郊的耒水河畔,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春天绿草茵茵,夏日丛林茂盛,秋季野菊芬芳,严冬白雪皑皑,那里有我儿时的乐园,有我纯真美好的童年。
老家屋子的后山是茂密的树林,其中有棵苦槠树,树干粗壮,四五个小孩伸手才能合抱,满身龟裂的树皮似岁月刻下的皱纹,一年大部分时节枝繁叶茂,像把巨伞笼罩着后山,斜斜的枝丫遮挡了我家老屋的大半边。老苦槠树陪伴了我的童年时光,树下的我们捉迷藏,找蚂蚁,玩过家家,乐此不疲,经常是天黑了还舍不得回家。这时,就会听到奶奶洪亮的声音从屋门后响起:“金宝,花仔,快回屋打亚火了!”耒阳方言把晚餐称为打亚火。奶奶是个勤劳能干的农村妇人,我们姐弟四人都靠她帮着妈妈把我们一手抱一手牵地带大。稍大一点,记忆中爸爸和妈妈都为了生计而忙于外面的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奶奶包揽了。奶奶的辛苦可想而知。
每年秋末冬初,苦槠树上的果实成熟了,颗颗像棕褐色的小珍珠挂满了树梢,秋风扫过,大树下 、屋檐下,便会落满小果子,小得只有铅笔头上的橡皮擦大小。这时,奶奶便会对我们姐弟说:“去吧!去捡苦槠,捡回来,奶奶做猫槠豆腐给你们尝!”我带着弟妹们乐颠颠地提着小桶来到屋后,从落叶堆里,从小石块下,从泥巴沟壑里,一颗颗一粒粒仔仔细细地找寻,像寻找精美的钻石。我们捡着,玩着乐着,果实不知不觉揣满了衣兜,盛满了小桶。回到家里,兴高釆烈地往奶奶面前一倒,哗啦啦,“黑珍珠”左蹦右跳,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奶奶故意吊我们的胃口:“你们要不要奶奶做猫槠豆腐呀?”我们大声:“要!”奶奶又问:“你们喜不喜欢吃猫槠豆腐呀?”我大声说:“当然喜欢!”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物品不丰盛,一日三餐虽能饱肚,但都是自家种的粮食和蔬菜。于是,春天里的竹笋,香椿芽,夏秋季的野菜,都是餐桌上的美味。用黄豆做的豆腐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不知哪位聪明的先人发明了用苦槠果做“猫槠豆腐”。在物资贫乏的年代,猫槠豆腐是农家的一道大菜。
奶奶就是做猫槠豆腐的高手。她把我们捡回家的小猫槠果子用大团箕装好,在太阳下晾晒几日。如果阴雨天气就放火炉上烘烤,直到外皮变脆爆开。到了晚上,奶奶顾不上白天的劳累,用布满老茧的手就着昏黄灯光一颗颗剥开小果子。这是一种细活,费时费力,不小心手还可能被猫槠壳刺伤。我们有时去帮忙剥,但又缺乏耐心,剥不了几颗就玩去了。奶奶经常剥到半夜才忙完。脱皮后的猫槠果光滑发亮,带深褐色,用水浸泡一晚,次日再用石磨研成浆,煮沸,装木箱子模子里,冷却压成块,于是一块块深灰色的豆腐就大功告成。它细腻滑润,透明,略加微苦带麻的口感,强烈刺激着我的视觉与味觉。为除去苦槠的涩味,奶奶还在烧汤时,会放些桔皮、菜叶,一起放到锅里煮,猫槠豆腐的味道自然更鲜美了。我和弟妹们总是争相抢着吃,吃了一块,抹抹嘴,又赶紧拿起一块往嘴巴里塞,嚼得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苦槠树是朴实无华的,花开,没有艳丽的芬芳,结果,也是内敛含蓄不张扬。人们把它做成豆腐,或磨成粉,或做苦槠粉皮,都是正宗的绿色食品,虽甘香中带苦涩,却有清火润肺通肠之功效。
长大后离开了乡村,进城工作、生活,我很多年也没有吃到猫槠豆腐了。奶奶也在几年前一个苦槠开花的盛夏永远离开了我们。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想起老家屋后那棵苦槠树,想起奶奶和她做的猫槠豆腐,心底是那样地甜涩,又是多么地眷恋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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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欲 发表于 2017-8-17 21: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瑁珠豆腐,是栗子磨成的,有点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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