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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华南十五年,我的打工岁月

梦游人 发表于 2020-7-31 10:54: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梦游人 于 2020-7-31 12: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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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华南十五年,我的打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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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广告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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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18年起,中国兴起了一轮返乡潮,区别于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打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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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身份上说,2003年才真正走入职场的我在别人眼里可称“白领”,实际上我自己心里很明白,我就是个“灰领”。因为我多数就职于中小企业,比之外企和大中型民营企业职员,从专业能力和职业素质上看,还是要差一些的。从历史看,我更愿意称自己为“第二代农民工”。但是与农民工有两点不同。第一是与今天大多数在外面做装修的兄弟比,我的收入有时候还比不上他们,在第二个职业阶段,我领过一段时间不错的薪水,但是与装修兄弟们一样,都是流动就业,这一点导致我的职业之路很不稳定,最后不得不在2017年就回到了家乡,开始内地就业。第二就是我没有在工厂做过普工,早期称工厂的普工为“蓝领”,他们“蓝领”称坐办公室的为”白领”,也许,从工作状态和收入来说,早期的“白领”确实比“蓝领”要好一点,但是近年中国大陆的沿海开放地区,大批外资撤资,工厂已不复往日繁荣,基础建设成为农民工的就业新战场,多数年轻男生和女生早已转型服务业了,工厂打工挣很多钱的盛况也已经不再,因此我是第二代到广东等沿海开放地区就业的人,算是“白领”。但是却从来没体验地“白领”的感觉,故称“灰领”。比如说,我们今天如果再称到处流动做装修的农民工兄弟为“蓝领”,就似乎就不太合适,因为他们不需要像过去的工厂那样统一着蓝色工装,同时,我也没有穿过统一制式的白衬衣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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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老家有一大批跟我一样从沿海回来或继续就业或者创业的兄弟,他们有过与我一样的经历,在这里一起分享我们过去的故事,看看有没有情感共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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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位于广州中山图书馆内的一个平面设计公司。公司6-7个人,老板是江西赣南师范学院的政治学教师,在广州创业多年。我学的是新闻学专业,因为专业相近的缘故,面试通过我做庆典、纪念和企业宣传类画册的编辑,工资800-1500元。我在那里工作了一年,按照试用期、聘用期、3个月、半年的梯度晋升。这家公司因为在广州创业较早,所虽然规模较小,但是比较正规。老板跟我关系很好,签订劳动合同。回顾后来很多次就业,我深感一家愿意与你签订劳动合同的企业是真正有“政治定力的企业。他们或许规模不大,但是业务一定稳定,用人一定稳定,不会轻易辞退一个员工。早期的企业都是这样的,那时候无论是企业还是职工,竞争压力真的没有后来这么大,最大的好处是真正可以沉下心来工作。因为是工资低、但是因为是第一份工作的原因,我在这里度过了比较艰苦、但是充实而忙碌、相对愉快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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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在老家的父亲,在一家国有金融企业工作,每月的工资有1500元,家里于我上班的那一年在县城购买了房子,属于小产权房,并且存在产权纠纷,价格在500元一平米左右,父亲靠一点积蓄加欠款,硬着头皮欠帐买了房子,为我们后辈在城市生活打下了基础。当时,父亲在老家的工作是1500元工资,父亲的工资也很不错。我的一位亲属在县医院有6000-7000元的月薪,属于高薪阶层。创业的中小企业在那时候很少,多数人靠工资生活,因此中小企业也是很正规的。上班头一年我写文章文字还非常生硬,作品多不过关,但是老板还是满意,我自己却感到我这个角色并没有起到多少价值。虽然工作有烦累,但是努力学习知识技能。当时公司用的都是苹果电脑,也就是今天苹果公司生产的那种专门用于图文设计的、那种特别笨重的电脑。我使用苹果电脑学了一个专门的文字排版的软件,但是因为大家后来普遍使用ps和CDR做设计,所以我的平面设计这一块始终没有学会。老板是大公司出来的设计高手,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因为公司业务的关系,设计水平很高,受他的影响我的文字排版这一块算是过了关,审美没有问题,这算是唯一的收获了。另外文字方面稍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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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并不累,即使有时候一天盯着电脑一动不动,以致于我由一双清晰明亮的眼睛最后变成200度的近视眼。即使有时候通宵加班,但是偶尔休息依然能够胜任第二天的工作。累的是广州的生活。期间,因为工资太低,我甚至从市区的德政中路的楼板房搬到了罗冲围的农村小区,每天被挤公交所困挠,但是依然有快乐的感觉。德政中路的房东是一位中年女性,她在天河公交场的一家药店上班,工资1500元,丈夫赋闲,把房子租给了我和另外一位女士,她跟我讲起过她年轻时喜欢的香港明星汪明荃,我们大概可以猜出她的年龄段和老广州人的文化了。在罗冲围郊区小住过一段时间,房子很静,每天苦累,但晚上还是睡得很好,因此既使有时候偶尔或跟讲白话的广州人因为挤车争执骂广州人的素质,但我依然会为广州清晨的风而感到生活充满朝气。闲暇时或者因为工作需要,我会到楼下的中山图书馆借书看书。后来,老板感到给我的工资实在太低,在我工资增长以后又邀请我跟他住到同一个位于文明路上的套间,日子才算是轻省了许多。但是一年合同到期后,工资太低和双方意向,我们愉快地结束了合同。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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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时的中国,中国刚刚加入WTO才两年,外贸经济还非常活跃,房地产刚刚进入高速发展阶段,那些年我们真的还能沉下心来工作,我的第一个职业五年在广告行业的这个细分领域工作了三家单位,一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来临之前。期间,到第二家公司以及其在内地的分公司工作的时候,虽然感到自己的水平还是不够,但是已经能够找到一点独挡一面的感觉了,能够做出让老板满意的作品,我深感这是职业的小小成长。在2006年秋天之前,我在安徽待了小小的半年多时间,结束了广州的烦劳苦累,过了半年平静的生活,人也长结实了许多,我深感必须要有一个新的环境,再也不能被低质量的生活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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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广州的第一家公司出来之后,年过半百的父亲因为工作变动的原因要到广州打工,这是母亲还健在时家庭生活的一个巨大变化,给我内心情感生活带来很大的压力。当我两次分别从广州火车站接回我的父亲和另一亲属到我重新租住的海珠农村时,生活的压力在那几年陡然骤增.而安微半年的生活宽慰了荒凉的内心,因此我真的无法描述在2006年从内地重新回到广东时内心那激情澎湃的情感,那一年我从安徽去了深圳。也许,与自己的重新恢复生活自信的状况有关,也许,与新到的深圳这个城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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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然无法继续述说深圳这座城市带给我强烈的情与爱了。这个时候中国已经进入互联网时代,通过网络社群我在这座城市里认识了许多同乡和朋友,丰富了自己的生活,也写了大量的文章。这里,主要说说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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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认识的老乡有一些做文员的女孩子,他们在深圳关外生活与工作,认为我在关内生活工作,工作生活条件应该比他们稍好一点。实际上,我还是个”灰领”,2006-2007年之间我的工资最高也诺不3000元,刚刚够生活。我一直相信靠努力总能有回报,很爱学习提高自己。到位于福田中心公园国际文化大厦的那家文化公司之后,我因为工作的关系,与同行业大公司的员工有往来,保存了大量软文作品,几乎是逐字、逐句、逐段、逐篇在学习那些从媒体出来的大公司职工和高手们所写的软文。那个时候写软文还是有价值的,尤其是报纸软文。公司发一篇软文投到《南方都市报》,几千块上万块的广告投入.有时候能带来一天十多万元的销售收入,我深感这是一门挣钱的技术,也是提高自己能力的一个机会,很认真地学习了写软文的一些方法和技巧,以及真正找到了做策划的一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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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第一个职业五年,我相信自己年轻。生活艰辛苦累,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相信努力总有回报。住在福田区岗厦西的出租房里,那些同租一块的兄弟们有年轻的小个体户和业务员,也有来自二本院校在深圳电信这些大企业上班的大学生,还有我自己的同事们,与这些朋友们交往的历史,如今都是激动人心的回忆。那时候我总体是一个活泼快乐,很喜欢在朋友们当中和同事们当中出风头的人,但是这一切随着后来2008年金融危机来临之后,随着我近一年的失业嘎然而止,生活进入另一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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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也是我职业发展路上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后面的故事乏善可陈,但是我能努力还能找到生活的影子,看到时代背后的人生光景。我相信,对于老百姓来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生活要继续,故事要继续,即使我都已不再习惯于写作文了,也要努力使自己的文章里,多多少少的再加一点文彩,尽量努力让自己,也能够再多一点点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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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后面的故事,我个人认为中国社会至少经历了金融时代和流量时代两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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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 发表于 2020-7-31 15: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个蓝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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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梦游人 发表于 2020-8-3 14:35:0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妹 发表于 2020-7-31 15:10  j, g( F+ R3 z; }9 D+ h
我是个蓝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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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梦游人 发表于 2020-9-10 16: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妹 发表于 2020-7-31 15:10( S" F: x- O* N- R" i$ z9 |9 K
我是个蓝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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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品见证文化。今天的做领导的公务员穿的那种白衬衣,与企业白领穿的白衬衣不太一样,稍微厚一点,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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