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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Y自卫反击战纪实小说(3)

坛下风云 发表于 2021-4-27 12:35: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坛下风云 于 2021-4-27 12:47 编辑 , w8 I; n5 d$ v) k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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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山岗有支雪白的山茶花(3)[color=rgba(0, 0, 0, 0.298)]原创 [color=rgba(0, 0, 0, 0.298)]a火箭炮 [url=]二平与九姐[/url] [color=rgba(0, 0, 0, 0.298)]2018-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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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深夜查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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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战壕内六个岗哨伪装潜伏。潜伏哨最大的特点是,一岗天亮,勿需轮换,不得犯困。夜间遇敌偷袭,我方人员不得更换射击位置,不得移动,对所有移动目标都予以歼之,这在军事上叫做以静制动。
      口令,某某,回令,某某。六个潜伏哨都没犯困,警惕性蛮高,毕竟是老兵,毕竟是第一次真枪实弹地上战场。
     洞口外哨兵脑袋沉重,不时左右打晃。我拍着哨兵的脑袋说:“这还了得,现在还是上半夜,走到你跟前都没发觉?去去,到我位置上睡睡去,等我困了再叫你出来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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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2点,大雾如期降临。阵地笼罩在云中雾里,能见度不足5米,天越来越冷,阵阵山风嗖嗖透骨,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寒颤了起来,牙齿控制不住上下撞击着。
       “喂、喂,把毛毯给我扔出来。”我对着洞里轻轻地喊。
     洞里没有反应,我只有进洞取毛毯。举手朝执勤战士手臂上拍了一下,战士忽然被惊醒,哗啦一声,右手迅速拉上了枪膛,嘴里在问:“有情况?”
我把食指放到嘴前一吹:“嘘!没事,我取毛毯,你继续睡吧。”
      身上披着毛毯体温渐渐上升。现在已是凌晨,下一秒钟究竟会发生什么,实在难以预料。放哨的战士能抵御如此寒冷吗?潜伏哨会一直提高警惕吗?上阵地的第一个夜晚,这些疑问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由不得我控制。
      凌晨5:00,天突然黑暗下来。阵地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浓雾里杂着雾水四处飘荡,很快就在毛毯上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露水。
       5:20,天空开始放亮。天光鸟“咕谷、咕谷”的叫声回荡在山谷,“咘咕、咘咕”,报谷鸟格外繁忙,声音异常清脆。战壕前的草丛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微弱响声,似荆科植物细微摩擦的声响。我顺着响声走了过去,往草丛里一看,顿时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不远处哗啦一声,2号位岗哨拉上了抢拴,紧接着就端枪冲了过来。
“有情况?”
“没有,没有。”我忙回答。
     我用手指着眼前的一株灌木说:“你看!小树上都是啥?”
       “妈呀,蚂蝗!树上全都是蚂蝗,哪来的这么多的蚂蝗?”岗哨问。
      树上蚂蝗拥挤叠成了“罗汉”, 树下还有蚂蝗一拱一拱地往上爬。蚂蝗比小拇指略小,长约食指般略短,宽约半个中指相当。颜色墨黑,背上偏蛋黄,一条淡黄线经脊梁从头至尾上下连接,肚皮呈淡白偏黑泛绿色,有横色斑点格纹。蚂蝗全身偏滑有粘液,嘴尖腰宽,臀壯吸盘大。
      这种蚂蝗没见过,在战例里常提及到,只知道它叫山蚂蝗或旱蚂蝗,以吸食露水润湿体肤,时常攀爬到植物上。人从下面经过时,它就如下雨般落在人体上,透过衣物吸食血液。它对血腥气味特别敏感,一有攻击机会从不放过,是山岳丛林里出了名的“吸血鬼”。
    清晨6:00,天已完全放亮。大雾依然笼罩阵地,丝毫没有散去之意。昨晚5次查哨,除1号岗位反应迟钝外,其他岗哨基本令人满意。我还没有睡意,估计是由于第一次上战场,又是第一次在敌人眼皮底下过夜,想得过于复杂,担心、受怕、假设、怀疑,以致情绪异常紧张所致。
       有的战友起床了,钻出猫耳洞在交通壕里懒散的散步、扭腰、弯腰、压腿。我洞里的岗哨也钻出了洞外,看上去睡意未退,昨晚睡眠质量一定不错,见我过来他迎面一个挎枪小跑,然后立正、敬礼!接着就是报告:“嘿嘿、嘿嘿、嘿嘿,我、我睡过头了,嘿嘿、嘿嘿,手伸进钢盔里直挠头。”
我严肃地呵斥:“首长,睡饱了吗?睡好了吗?上半夜就瞌睡,下半夜要是被敌人抬走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怎么做的俘虏。你小子是来打仗的,不是在敌人眼皮底下来睡觉的。”
      小朱惊醒过来,猫腰钻出猫耳洞说:“是该严肃批评,下次可以安排我,我也可以战地执勤,副连长昨晚一夜没合眼,还不叫他进去休息。”
      小朱对他使了一个眼神,战士用手护着我的头,扶着我送进洞口。
    不知过了多久,一看手表时针指向12点。我得找连长,召集昨晚执哨战士开个会。我径直向连长住的猫耳洞走去,没想到连长住所就有战士跑来报告说:“干部、执勤战士在指挥所里开会,连长叫你马上去。”
       我两脚并着一条腿,一路小跑朝指挥部奔去。
      “开会,也不通知一下我?”我带情绪问连长。
      连长:“别误会,大家都知道你昨晚一夜没睡。开会是临时决定的,这不我派人去叫你了?”
       经过伪装的指挥所是阵地上唯一能站直腰杆的掩体,挤挤靠靠大约能容纳下11-12人左右。此时,屋里挤满了人,连长一个劲地发火骂娘,喋喋不休。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他的语气,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马上执行战场纪律,不容乐观。
      听了好一会,我才明白。连长是在通报、讲评、总结昨晚站哨的情况,看来他对昨晚的情况也很了解,估计也是一夜没有合过眼。
     11个哨兵排成一排,其中3人站在前面,这3人里其中有我洞口执勤的那位哨兵,还有一个是1号位的哨兵,另外一个估计是阵地外围的潜伏哨兵。他们都因在夜里执勤打瞌睡被连长查获。除一人我没掌握情况外,其他两人与我查岗情况高度一致,看来连长是要杀一儆百,动真格的了。果然,连长建议:“ 3名同志违反战场纪律,给予记大过处分一次,并立即遣送到团指处理。”
     接着,连长要我发表意见。可眼下的态不好表啊,在没有召开战地支委会和班以上干部会议,并未形成决议的前提下,做出任何处理的决定都会影响他们今后的政治生涯和人生道路。但是,不同意连长的意见就会损害连长的尊严,况且执勤时打瞌睡这是不顾战友们的生命,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起来,态我必须要表,但是该怎么讲呢?
想了一下,我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理服人,拉高连长威信,震撼执勤战士,于是说道:“连长心情我十分理解,连长决定我也完全赞同。我们必需站在连长的战略高度上看待问题,分析问题,认识问题,并很好地解决问题。刚才连长语重心长,耐心细致,苦口婆心的讲,其实就是对战友的生命负责,对我们视如生命的阵地负责,对我们与阵地共存亡的誓言负责。毋庸置疑,对岗哨执勤打瞌睡,怎么处理都不为过,连长的处理决定合情、合理、合法,这点相信大家与我的看法应该一样。
     同志们,通过我对执勤瞌睡岗哨的表情观察来看,他们应该解了所犯错误的严重性,理解了连长的良苦用心,现在是到了应该好好反省的时刻了。处分人不是我和连长的真实用意,我想我和连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大家在思想上引起高度重视,通过这一事件,敲响大家的思想警钟,站岗值勤就是要对我们每位战友的生命切实负起职责来。
     同志们,我个人意见,对所犯错误的同志除给予严厉批评教育外,要把他们所犯错误的经过,进行全排战地通报,并附个人深刻检讨,还应给予口头严重警告一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宽容之心,给予所犯错误3位战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希望你们牢牢把握,下不为例。这是你们人生中的一次教训,更是一次艰难的转折,如果再犯,无论是谁,一抓到底,决不手软。
      同志们,散会后,大家要把这次会议精神传达贯彻下去,多开展一些干部与干部、干部与战士,党员与干部、战士与战士之间的交心交流,多谈谈如果克服瞌睡问题的心得体会。大家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战争中去分析战争,在战争中去总结战争,在战争中去认识战争,才是我们需要提高的关键。我的讲话到此,最后以连长命令为准。”
       说完,我就把皮球踢回给连长。发言时,我观察过他的脸色,应该会采纳我的意见。世上哪有递个竹杆不下滑的人呀,估计连长会借着这个竹杆下台阶,我心里琢磨着。连长犹豫了片刻,说道:“暂时就按王副连长讲的指示办!散会。”
第一次当众的正面交锋,看来凶多吉少。按战斗条令规定,任何与上级领导命令对抗或拒不执行命令者,可移送军事法庭处置。依照连长火爆耿直、大大咧咧的性格,这第一次的磨合非得出点啥事不可。
     他把屋内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就连瞭望哨也不放过。我坐在竹椅子上沉默,一言不发,嘴里吧嗒吧嗒不停地吸着烟。我心想:怕啥?老子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给你出气的,反正来到战场,就没打算过活着回去,横竖不就是一个“死”字吗。
      室内的气氛愈加紧张,安静的出奇,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连长探出身子,往门口瞧了瞧,然后快步走到我跟前说:“起来!”
我立马起身,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我,不断地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笔直站在原地,仿佛就像电线杆子一般,两手垂直,中指紧帖裤缝,任凭他摆弄,一动不动,看他还想“偷情”了咋的。
      “坐、坐,兄弟!凭年龄你应该管我叫叔叔,管你叫兄弟我吃了点亏,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谁叫我们是生死兄弟呢……。”
     九连长名李锐,小学三年级文化,广西LZ人,年龄大约35岁上下,已婚,生有一子,爱人是一家二甲医院护士。1972年12月入伍,在广西某机场场站任瞭望哨兵。次年,一次歼击机训练返航着落时,飞行员忘记放下起落架,当飞机对正跑道,离地面六百米高度俯冲,被他及时发现。他手举刹车信号牌不停摇摆,嘴里吹着铁哨,呼唤塔台,塔台立即发射信号弹和紧急无线电沟通,避免了一场机毁人亡的重大安全事故。后来,他荣立二等功,并提了干,若干年后跨兵种调到陆军至今。他一根一根地吸着烟,我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听他唠叨,心里琢磨着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来、来,给我一根烟。”他说。
    “我没了。”连长把双手在我眼前一摆,继续说:“兄弟呀,我是多子家庭,小时候家里穷,只上过三年初小,没啥文化。兄弟呀,我这一辈子还真没服过谁,今天你让我佩服,真羡慕你们文化人,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就是有知识,有水平。你刚才说的话呀,其实都是我想要说的话,可我就是表达不出来。兄弟呀,等打完这一仗呀,我就该脱下军装转业了,将来部队就靠你们这些文化人了。”
     连长前面的话,我听得模模糊糊,但是最后一段话,听得是真真切切。是啊,对一个军官来说,都知道即将脱下军装意味着什么,不管地位是多么的崇高、荣耀,离开了部队就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说不尽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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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上足了发条,指针嗒啦、嗒啦地响着。抬手一看表,时针已指向17:00。我起身说:“该布哨了连长。”
     这次整顿会议后,三名哨兵在全团战地宣传报上进行了通报,三名瞌睡战士还写出了深刻检讨。他们分析了瞌睡原因,还找出了克服瞌睡的办法,在全团上下引起了极大反想,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我排阵地上,掀起了一股人人为瞌睡出主意、想办法、献计献策的高潮。战士们吃辣椒、嚼槟榔、竹签刺、清凉油涂眼皮、叼狗尾巴草、撑眼皮等等,想尽各种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了打瞌睡的问题。群众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放手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排的这一做法得到了上级认可并进行了推广,还意外被授予了集体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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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 发表于 2021-6-2 09:25: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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