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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房是三人病室,很拥挤,我的登山包自从塞进流动调频广播设备之后显得更拥肿宠大,我们的行李只好被护理人员塞进病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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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N9 ^2 m$ W文化长征队完全被困在了医院里,登山包里还有我们的队旗……想起自己身体不争气,内心非常难受,我虽然头昏脑胀,但心里明白,要老陈把我们塞在病床底下登山包里的队旗都拿出来塞进床头柜里,见他的动作是那么的麻利……我们心里都不愿意向病友透露我们是一支长征队同他们住在了一块,左右两位一老一少的病人还有陪护人都以疑惑的目光盯住我们的登山包、铁拐杖,还有一团火一般旺的红色绸布被长胡子老翁飞快就塞进了床头小柜子……总之,在医护人员和病人心目中,我这个从远方来的病人和那个陪护的长者都是很值得怀疑的一对,几乎就像搬家,把个小家当都搬进病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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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Q" A7 _" q: {5 p0 J& m. u$ o我内心真有说不出的痛楚,比这大针头刺进血管里,比药液在手臂里一阵阵地胀痛,比头顶上的天花板在旋转、太阳穴有毒蜂叮咬一般还更要难过……0 g/ F* S; d9 S# S% l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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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雷晓达书记、陈和欢副书记“发布新闻”那天,半真半笑要我到了陕北去见胡锦涛总书记,我却躺在了医院一天天见医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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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颤抖地送我红花荷包……里面正有解放西藏和参加修川康、康青公路的两块纪念章,正是在前面的大渡河畔颁发的,带着这些上一辈人离开那长征路上半个多世纪的信物今天代表老人重返当年建设长征路的地方,由儿子来重走一次长征路,面对老父亲浑浊的泪水我曾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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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亲人、师友和沿途老百姓及校园师生的声声鼓励和期待……- }, r+ s9 c& r' x
9 H! a4 U) ^0 H7 y% D妻子、儿女在忍受着生活上的压力,众家人又在面临着接二连三肉体上和精神上的沉重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灵堂正摆在亲人的面前……我却还躺在这万里之外的医院里……" L+ _' N% s& S+ n
" q, p8 B2 k9 m! f+ z' A! Z6 T一天天输液效果不大,连续发烧10天了,体温还居高不下,我观医生的脸色和听脚步声也察觉他们暗里紧张起来……一次又一次作全面检查,各种数据显示:我感染了伤寒病毒的一种……我知道医生说这“一种”是对我的安慰,伤寒也是绝症,可以死人的,前面就是大渡河、泸定桥了,难道我就寸步难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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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一片片切割着……& N$ [! ?7 }2 w# k W
4 F# D5 G2 o8 _" z李老师打电话来问我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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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T e+ o8 Y4 G+ X" e& K" V“……都好!”我赶紧从病榻上坐起身子,润润嗓子,调理心气回答老人。他身体已稳定下来,提出春节后要赶到长征路上会合,地点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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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6 L+ X4 j“暂定在四川西昌会合,但你出发时和途中应常保持电话联系。”我高兴地回答他。% K$ r% I! O9 `: W
$ j- o+ |$ M+ i* C& N: e4 z“你们怎么老是呆在西昌呢?”老人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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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S% a# T; F; ]! b7 D“因为西昌有重要宣传活动,再见!”我和老陈都面对着手机回答如此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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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a9 u2 k, Y0 O$ n! v( o" ?妻子打电话来问好不好,是那像虫一般声微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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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壮起喉咙回答她:“我们都很好的,用不着你操心。保重你自己的身体,还有几位老人,一定要做好工作,别过度伤心,别让死人整了活人,一定让两位老人挺过这一关!”# C1 w, O' v# ]4 ?( P q
( e. i' Q+ D8 Q春节前后有三位亲人躺在医院里:那做父亲的送儿子进省医院手术,儿子手术尚未做,父亲脑溢血倒在医院里,父亲从省医院转回县医院,现已人财两空;一位在省医院参加过陪护的亲人又发现脑瘤立即手术。这种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啊?那边的亲人们精神几乎崩溃了?( X) i7 Q2 v: }
: P2 w0 `: a% x F' x$ `我怎么还能躺在医院里?怎么还能患的是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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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6 r) ~3 o# `# L0 e, A- _$ t醒来后发现一个个戴白色口罩的人站在我的身边,她是内二科主任陈亚利,30多岁。门诊部的罗医师于双休日换班时特地把我的病情向她详细介绍了,我和老陈那天的到来,这位长得端庄俊秀并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大夫就和蔼可亲地主动迎接了我这个穿迷彩服的病号:“你的情况,罗医师都跟我说了,她很关心你,要你马上在我这住院治疗!”" o. }9 o4 {3 p-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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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手续还没办妥,陈医师就已安排人员借出药品立即给我输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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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一样,她先把双手慢慢搓热,深怕自己的手让病人突然着凉,然后才去按病人身上病灶的部位……轻轻地亲切地说:“这里痛不痛?感觉如何?……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力量,使用最先进的药品,让你尽快走到长征路上去,你的终点站就是我的家乡,我的老家就是陕西,我希望你尽快走到我的家乡去。你们弘扬红军精神、教育新一代人的活动很有意义,精神让我们感动。我虽然还不是一名共产党员,但我也非常热爱共产党,没有党就没有我这农民女儿上大学的机会……”2 N9 b _; A# C* i) W
, t% D, B' w% c4 P& \6 D% w" V陈主任又向我介绍了她的助手,一位20来岁刚从医学院毕业的本科生,白口罩上只露出一对柳叶眉和丹凤眼,说话的声音就总像那柔琴弦的声音,又是天生的一位白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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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 A l8 c/ S& M“我也姓罗,我们是家门。听说你们是湖南人,湖南是个四季分明的好地方,我就喜欢湖南……”小罗说几句让我高兴的话,见我微笑起来,她才开始拿着挂在胸前的听筒器认真听我胸脯上各个部位发出来的讯号……叮当叮当,她听得很仔细,我们都屏住呼吸,深怕让呼吸声错乱了她的判断,反反复复听,好像要把我刚才心里所想的都要听出来似的,那叮当的声响似乎像老陈石雕的声音那样一声声要刻入她的医学本本里去加以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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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0 B g. n她检查完了以后问我:“身上有不有什么地方划破发炎,或有任何不适的地方?请一定如实告诉我。”# x3 M% v. c( G4 k8 J2 d/ \1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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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实告诉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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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医生不明高烧不断的病因,想要查找到一个破伤风甚至什么癌的病灶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特有的关切。因此我心里明白医生对我的病因还处于茫然阶段,也许还有比伤寒更为致命的病灶在威胁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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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K2 G0 ^+ X! N8 G# I我谢谢了那白口罩上面一对会说话的眼睛。心想:医生已向我身上的病毒展开了一场比长征路上一周的“湘江战役”更为恶烈的决战了,现在的体温还在38度至39度之间,病毒还在狰狰发笑,指挥这场战役的科班毕业大学生都还不敢承认自己已是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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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安宁旅馆的“114房”又搬来这西昌医院的“114房”……在我们当地有“14”与“要死”的谐音,“4”在电话号码尾数都忌讳。我虽不相信它,这才是真的“迷信”。没有科学道理,但因为病情这么长时间没有稳定下来,心里不免有些胆虚。难道这西昌的“114”就真的要结束我的长征,结束我的生命?我就像当初要急于离开西昌旅馆那样现在急于想要离开这医院了,我想:要死也要像当年红军一样死在长征路上也不死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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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每晚上只在病房的过道上支个临时地铺睡下,他见西药在我身上用了10来天还不是很有效果,心里也在暗暗为我着急,我输完液体之后,今天下午他悄悄一人在西昌市里从南走到北,从西赶到东,大小中药店里都没发现一种他需要的土方药料,他着急,但他又尽可能地在掩饰自己,并要缓解我们这个“114”病房的紧张气氛:我是中床10号;我的左床9号是一位57岁的咽喉癌病患者,是西昌市樟木乡鼻马村10组的一位农民,名叫孙在康,已瘦得皮包骨,双腿已支不起五六十斤的身体,大小便都靠亲人了,还不时出现残酷的呕吐……一家老少每天10多个亲人穿出涌进来看望他,老人吞咽食物都很困难了,只能以流食维持,亲人听他说话只能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来,听那从气管里发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一种恐怖声……加上老人说话总是伴着流泪,亲人们又不愿意这么看他痛苦说话而折磨他,都尽可能安慰老人心里别急,少说话,多保养,说话更引起炎症、引起病毒发作;我的右床11号也是从西昌农村来的,一位16岁的初中毕业生,农民的儿子,患有肝炎,但孩子还很活跃,一个音乐随身听戴在身上,见我们两位年纪大的病友痛苦呻吟时,他把耳塞插进耳朵里,见我们较稳定的时候他又把耳塞拔出来,让我们也能听到他音乐盒里发出“碰嚓碰嚓”或爹声爹气要死不断气的那种声音,人平稳的时候我也想听听,毕竟还是音乐,比我们痛苦的呻吟还是要好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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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感觉里无论任何低劣的音乐曲调唱得多听得多即必然慢慢顺嘴顺耳地动听起来,由开始自己的不愿意接受到慢慢能容忍和接受下来并成为自己的快感!就像我们在农庄田野里听到杀猪叫一样,起初感觉到的应是一种生命发出垂死挣扎的怒吼和悲鸣,然而因为人后来知道每听到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就有猪肉吃了,吃猪肉是能满足人食欲的一种快感,于是这种一头比人的身躯还要大的生命发出垂死挣扎的流血的声音时倒成了人的一种特有的喜悦之乐了,山村田野听有这种声音很少有人会萌发残杀、流血的恐怖或恻隐之心,而是幸福、快感的山乡音乐……我想:这就是教化的作用了!我们的教化如不正本清源的话,向人类只一味灌输那种情爱呀凶杀恐怖呀的种种低级下流以满足动物欲、怂恿人的动物劣根性的声音为音乐,那么可怕的新一代希特勒战争狂又将再世,人类向恐怖的“丛林规律”发展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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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病床上常被烧得无休止地胡思乱想,无边无际,天上地下……烧得脸发红、心干枯、嘴开裂、手脚擅抖……痛苦时也嫉恨过自己的亲人都离得太远,我同样有妻子儿女的疼爱,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女儿,虽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安抚爸爸的话,但她是个感情很丰富的女儿,看喜剧电视节目只听她满屋爽朗的笑声,看悲剧节目,毛巾拿在手上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她会拉着爸爸的手,她会不方便很费劲地帮爸爸按摩着那个伤痛的部位……我的兄弟姊妹为了钱也都到广东打工去了,家里只留下两位老人孤独相守,下身瘫痪的父亲一时倒在地上,母亲也只能干着急,有时他一个人悄悄借助拐杖出门,脚一寸一寸地千方百计向外移动,孩子回家时他同意他们出门去挣更多的钱来,这时却又想要呼唤回来那些在千百里之外打工的亲人们,有时倒在地上要等有人路过时才又把老人背回家来……金钱的魔力就如此之大,我离家重走长征路之前也做过弟弟的工作,他全家也从广东回到家中,准备在家以耕种为主,陪护在父母亲的身边,可我在征途中他们又受金钱的诱惑挤进了咆哮的城市……岳家两位老人又正遭受白发送黑发人的沉重打击……我这么真的卧床不起,一振不蹶,客死他乡,不能为老人抚棺安土,不能安置我女儿的生活,自己出发前的豪言壮语无法实现,并都成自欺欺人之谈……病情如此拖延下去,自己昏过去不再醒来了,连亲人的面都没见一眼,想说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自己当初发起这个活动还值得吗?苦了自己不算还苦了自己身边两位老战友,人家都在家恩恩爱爱,你何苦当初要瘦牛拉硬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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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里再次回放前面的红军抢夺泸定桥和爬雪山、过草地……向往长征路最精彩的路段正在面前,不能丧气,当年红军在泸定桥上丧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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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P7 p9 G1 L* z# `尽管李老师准备起程归队,也不能让老人知道我住院的事;对家人更还不能泄露,那么家里会更加兵荒马乱,更会导制垂危的老人精神崩溃;对媒体也暂不要公开,怕让关心和支持我们活动的领导和师友们、同学们一时叹气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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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住!我一个人挺住!我马上又给极度悲伤的家人和亲人们发信息:“坚决挺住!天塌下来还有我在长征路上挺住!”其实,还有老陈在我身边挺住!还有医院的陈主任和罗医师帮我挺住!老陈见我不吃不喝,又帮我买来了水果,我见到陈主任和罗医师还有众医护人员亲切的笑脸,还有我左右越来越熟悉亲近的两位四川当地的病友,连危重病人的老孙也在以主人的身份安慰我,要他的家人把亲属送过来的四川特产送我赏鲜,16岁的男孩小赵也常关照我听不听他的音乐。湖南省委宣传部文艺处的龚政文处长向我打来电话,说省委谢康生副书记和蒋建国部长对我们文化长征队活动十分关注,最近还作出了重要批示。龚处长还在电话里代表部领导慰问我们和鼓励我们,鼓励我安心治好病,重返征程;以后我们所到达的每一个省,部里都先发出专函,请兄弟省对活动给予支持!四川省委宣传部已接到了湖南省委宣传部关于支持我们活动的专函,文艺处陈处长打电话慰问,并请我马上转成都医院治疗,他们会给我提供方便,还说要凉山州和西昌市委宣传部的同志马上代他们来医院看望……代他们来看望的事我坚决谢绝了:“病床上我有了这么一些慰问电话心里足矣,我们重走长征路的遇到困难只能由自己克服,除了支持活动以外决不能给当地党政部门正常的工作添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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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d) O2 M2 t4 M( D我挺住了!我并没有胡思乱想!尤其我刚才想听小赵的音乐,又联想到村庄田野上的杀猪叫声……我摸额头没发烧,敲后脑勺不昏痛,完全是我神志很正常时的一番深思熟虑啊! @" Y1 I- c1 h$ B5 ~4 p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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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睡在那过道地铺上又心生一招,他带头鼓起掌来,欢迎小赵唱歌给我们听,我也鼓掌了,小赵给我们唱起来,唱得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只知道他唱的正是他从随身听里学过来的歌曲……老孙肯定也听不懂,他没有鼓掌,估计也很难以鼓起掌来,但他心里应是高兴的,我们病室的气氛活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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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r# R z( `老陈突然告诉我:“在医院的院子里发现一块很像一面红旗的金红石头,是闲置在那里的,不是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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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8 r5 O7 Q$ g9 _" c我知道他的心思,想了想,连忙对他说:“你就在‘红旗’上面刻上一句话,作为我们文化长征队送给内二科吧?”* B, j8 T. [8 Q8 A
. V& C8 v2 f' V" j“你看刻句什么话?”他紧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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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想想看,先听你的意见。”我一般都这么先要征求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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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d* y9 f/ }# B4 o5 E* K“我想不好,还是你想一句吧,我只管刻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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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u2 a% L2 _2 Y" T“就送一句‘红军精神唤起每个人新生’的话,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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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6 }% i: x& o: Y/ h3 @- p“蛮好!这把红军精神跟医院工作和病人都有机融合在一起了!我明上午就把石头搬上来刻。”老陈就来神了,说得从地铺爬起身来,又叹气说:“只是你的烧怎么总是退不下来?一阵息了,又一阵上来了,今天去中药铺又找不到灶心土,找到灶心土可以去试试……”' I! E( n+ O4 D6 i
8 x9 k6 Y$ j9 G+ W/ L我左边9号病床的老孙这时可听懂了老陈说的“灶心土”是什么,他也早知道了我们是重走红军长征路来到西昌的队伍,那红色的东西正是旗帜,长征的旗帜和队员都被困在这医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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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心土,就是我们家柴火灶炕里的泥土吧?……”我看老孙的眼神和手势,听出来从他嘴里发出来哈气一般的四川普通话。. W* X* t7 H5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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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的。”我回答老孙,又问老陈,肯定了灶心土正是农村传统烧柴火的土灶里才有的。/ |" H/ Q) D. F$ R0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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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见亮,老陈起床收了地铺,老孙的女婿也收了地铺起床了,小赵听说老陈是下去搬石头,他也去了,他们仨把那块像一面红旗的红石头搬进来病室,腾出一只礅凳,把石头放在礅凳上,为了不吵了我们病人,老陈又把礅凳和石头搬到了阳台上。上午8点陈主任带小罗来查病房时,我把文化长征队要在那石面上雕刻一幅那样内容的作品送给内二科的想法通报时,他们都笑得欢欣,并还忍不住拍起掌来。等他们查完这病室,老陈就把他的金石雕刻工具拿出来,阳台上发出了轻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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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好液体时,老陈一下子又放下手里的雕刻转过来问我感觉如何,要我不舒服及时唤他一声。: }7 z4 T {.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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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雕刻吧,我注意看,我不会睡着的……”老孙又对老陈说话了。; o7 P+ x' G6 O0 y- Z
1 w+ l. h1 c# ^7 c“谢谢您!您好好休息,不用您看,要他帮我注意一下。”老陈弓下身子对老孙说,又指了指老孙的女婿,老孙的女婿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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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2 X3 ^3 H7 W3 Z [小赵的手机响了,是老孙的儿子从家里打过来的,小赵连忙把手机交给了老孙的女婿,老孙的女婿接了一句话又马上把手机送给了老孙,老孙把手机放在干枯得已像纸一样薄的耳朵上,两片不见血色的嘴皮吃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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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2 D, l; p( Q0 k“你今天来,其他不要带什么,只记住从柴火炕里,挖出一点泥土,要挖那中间的,叫灶心土,带过来,给我病室里的一位重走长征路的同志,做个土方。听清楚了吗?对,一定记住。对,他们是湖南人,毛主席家乡的,从江西走过来的,走到西昌生病了,不容易,一定记住……”) b+ n9 k% y( I1 m5 k s- I9 [
: j0 {( i' G, b% V m3 D3 H7 X& T! I我也完全听懂了老孙跟儿子说的那番四川话,我心里很感动,感动得眼睛都湿润了,又对他反复这么吃力地说话,为老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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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孙!让你为我操心了。你好好休息,保重自己身体,早日康复。”我觉得这时说句谢谢是不能表达的,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 F- u. Y" l4 I( b 见他放了手机,对我摇着手,以表示“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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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病室的那位19岁的男孩子过来了,叫张理衡,河南洛阳人,在西昌市附近一个水电工程工地做工,因食物中毒这已是第二次返回医院治疗。他是过来同年轻人小赵一快聊天,他们聊天,我拿了小赵放下的一本杂志随便翻翻。& s2 d# T6 y8 N& m,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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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1号病床上一叠旧杂志中的一本,是一本2003年第9期的《人之初》的月刊,从这《人之初》封面和内文发毛的样子就知道这本杂志的读者还不少,从2003年传阅到2005年,新旧已传阅3年了,只边角毛了,内文和图片还清晰可见。封面上醒目的第一个标题就是《亲爱的,我们今天到什么地方做爱》……我也是人,本能的东西谁都有,尽管现在是躺在病床上,还不时发起高烧来(今天已测体温为38.3℃),这种标题也吸引着我,当然首先是让我震惊,一本经国家新闻出版部门批准公开发行的月刊,竟然可以如此对“人之初”的人作如此性爱的挑衅?我打开内容,这竟然还是这期杂志的开篇文章,内容是教化年轻人(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年龄段的人)男女作爱场地的选择,可在房间、电影院的情侣座里、野外、火车、轮船等等,反正要不断更新,花样百出,不堪入眼,肉麻得让我手上的肌肉紧急收缩,一时输液都停滞了……% i# T0 z$ n5 a. @) S( r
8 p p# ~9 T& M) A3 l& Y5 Q我很气愤,马上把杂志抛在了一旁,也不想再抛回11号那年轻人的病床上去,孩子的肝已染上了病毒了,这种杂志对年轻人发出这种文章,不是教唆年轻人活着只是为了作爱?这难道又不是病毒吗?这里的医生能治好孩子身体上的肝炎,那心灵上若染上这种病毒又叫谁来治呢?……0 x. g$ M: G5 L7 q
) d! i) b1 B6 j老孙的女婿又拿了我抛下的《人之初》去看了……我真为之深深叹气,再看看那天真的小赵和小张,他们是无罪的,谁之罪过?他们又正在津津乐道各人学校里学生如何打老师的绝招。小张也是农民的儿子,父亲开矿,也不存在家里读不起书,可他高中中途退学不读了,从河南跑到了这四川的水利工地上来打工,讲他学校的学生三四人一伙,一次为教训管理他们严格的班主任老师,傍晚时趁老师一人在校园散步,从身后突然用蛇皮袋把老师从头到手一桶箍住,几个人拿木棍、石头就把老师当鼓一般敲打起来,打得老师眼青鼻肿时他们一蹓烟逃跑了……接下来就是两位年轻人的笑声……我忍不住问小张:“你对这种作法当时和现在是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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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M6 r8 k2 o: j/ X“我觉得那些学生太不应该。老师即使有过错,也不能用这种缺德的办法。我就是因为处于这种学校的校园风气里才退学不读的。我觉得那不是个教育人的地方了,要说教育人也是学到知识教人往坏处使。我父母亲和老师都反对我退学,因为我并不是班上的差学生,可算中上成绩的学生吧,可我容忍不了那种教育人的环境,除了强迫学生死记硬背题目之外,就是打骂人的一个场所了,我就坚决退出来了,不如上这水利工地每天听听敲打石头那劳动的号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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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同情小张,鼓励他自学,不再回那学校算了,一边劳动一边参加全国自学考试,同样成才……我这人要么就是一天说不出一句话,一兴奋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我接着跟他们讲恩格斯和列宁是怎么自学的,也讲我们发起这次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新长征的目的和任务,自然也去讲了《人之初》那本杂志,我们医生治好了我们的身体,我们灵魂感染了病毒,纵有强健的身体,对自己和对社会又有什么用呢?……$ G- d9 W Y$ u4 Q) E' ?
! v" N. e9 C, \% G+ n我一亢奋,围在我周围的人谁都忘记了我是个病人,我自己也忘记了我正在输液,最后让一声惊讶才打断我的演说:- T8 D4 `) W7 P6 K! x, Z H4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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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血?马上叫医生!”原来早没有液体了,我身上演说得沸腾的热血倒输进液体瓶里去了……3 j ?5 l" N2 ]9 [* l I; ^
6 R0 w1 O& @4 g) \我马上卡住了输液管,老陈一路飞快把护士请来换了液体。连老孙也在劝我好好休息,还在责怪自己和女婿听我讲故事而忘记帮我看输液瓶了……我躺下去,因一时兴奋带来的头晕和疲惫马上袭过来……; C5 T/ P+ m5 \) z. |
小张也离开我去跟老陈在阳台上看雕刻去了,我闭上眼睛,听小张跟老陈说他在学校也喜爱书法,问老陈有不有毛笔,他想练练书法,拜老陈为师,请老陈指导指导。& x: m( P! p% \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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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的毛笔是专用写涂料的,已不能写墨汁。小张马上去文具店买来了一支新毛笔和一瓶墨汁来,找护士要了些旧报纸,他回到他的病室练字去了。病室里只有了滴液体和老陈的雕刻声,和那边病室老陈指导小张练毛笔了的声音……我渐渐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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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9 y2 [" V+ O4 V+ @液体输完要拔针头我才醒来。老孙的儿子来了,一张白纸包成个团团的东西放在我的床头柜上,老孙指着告诉我:“那是灶心土……”见老人说得很吃力又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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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我一边说一边把那个雪白的纸包捧在胸口上,慢慢打开纸包:几团大小不一的像干枯的血团一样,褚红褚红,一边沿也有肉白色的土层,我想这白色的可能就是靠灶心里层的焦土了,上层的焦土是被火一次次烧烤和烟熏成这种色泽的,红白相间,就像血肉相连……就突然感觉到这像挖出来身上的一团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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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r. r6 b5 Q6 o* f老孙用那种微弱的声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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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位村党支部委员,长期分管组织工作,全村上百名党员的名字我现在都一一记得出来。红军长征过西昌留下了许多动人的故事……”; {9 W- a0 F1 _5 d p: l
) h' R) ~# |/ Y! T. ?我不忍心看老孙说下去,他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气力,并都是在冲破那致命的癌细胞阻塞气管而发出声来的……可老人却坚持要跟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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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华把刘伯承介绍给彝族土司小叶丹,小叶丹见了戴墨镜的这位红军高级指挥官,慌忙跪下,刘伯承和蔼地把小叶丹扶起来,并恳切地发誓要同彝族人结拜兄弟,答应赶跑日本鬼子、推翻蒋家王朝之后帮助彝族兄弟恢复自己应有的权利,小叶丹同意了。他们随后来到一个海子边,舀出两碗清清的湖水,拿来一只羽毛美丽的大雄鸡,割断鸡喉,让鲜红的鸡血滴进碗里。刘伯承、小叶丹和他的那位叔叔都跪在碗前……在蓝天和阳光下,刘伯承举碗发誓:我刘伯承对着苍天和大地发誓,我愿与小叶丹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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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g; C7 W& H- a5 F) L' G, P0 o说罢,刘伯承一饮而尽。# M5 t- [4 j& x
. _, ]& y: |7 @% ^) p/ ]3 T1 N4 `小叶丹和他的叔叔举起另一只碗,把血水喝光,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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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违背誓言,让我们像这只鸡一样死去!”* r8 V0 }2 z( D3 q
( b/ \5 `5 }" Y4 K* S第二天早上,小叶丹带着一队随从护送红军穿过彝区,并骑马送红军50公里。9 M7 {' k1 Q6 f% p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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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当时作为三线建设副总指挥的彭德怀到这一带视察,想起初入彝族地区时红三团一支游击队,被彝民蔡长发骗入岔河谈判,蔡看中的却是红军的100多条枪,设陷阱突然把游击队包围,红军为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维护党的政策的尊严,只是高喊“汉彝是一家”“汉彝是兄弟”的口号朝天开枪,尽管如此,眼看数名红军战士光荣牺牲,整个游击队队伍被冲散……彭德怀此情此景突然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发出感叹:“我的这支游击队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来见我?”1982年一位记者来采访散落当地一位名叫郭云的老红军时复述了彭总在此发出的这声感叹,郭云老人仿佛听到了老首长那透着关爱的训斥声,他竟然咚地一声向北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悲痛欲绝……这情景,令当时在场的人也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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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2 j4 S8 N! x f我静听老孙的讲述,满眼泪花,忍不住宣讲一般地说:“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几十年之后的今天,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些红军烈士的名字了,但历史永远记住了这个英雄的群体是为维护党的民族政策的尊严而英勇牺牲的啊!……”我的泪水为当年的红军烈士而流,也为眼前今天这位咽喉癌病患者的普通村支委而流……我知道老孙也是在经受流血和绞痛的艰难才跟我这重走长征路的队长讲述这些故事的……" |; w& o' H6 M2 d5 L: y% m"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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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劝他别说话了,可他还在告诉我:“出院后去冕宁越西彝族地区时中途要住一个晚上,过了礼州再走一段有个自然村就要落宿,因为前面一段很长路程没有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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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失礼不听他的……可老人跟我说完这番话,耗费了多大的心血和气力啊?他终于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是一阵残酷的咳嗽呕吐……3 \- D E4 W5 Z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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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得我心里一样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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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把灶心土拿去找了陈主任和小罗,两位西医也尊重老陈这位民间医生的意见,他们找了一只高压锅,找一只碗,按老陈的办法把灶心土蒸出水来,我一次又一次地喝橙红的带火土味的蒸馏水……那是经现代的高压锅蒸出中国民间传统的“灶心土”药方的甘汁,是四川老百姓和医护人员同安仁民间中草药医师共同为长征者沁出来的心汁……& k+ h( ~4 E" `6 E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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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的石刻作品雕刻完工了,一面是红梅怒放的“笑”,一面是象征绿色生命颜色的标语:“红军精神唤起每个人新生!”% o( _7 V+ Q9 d, g0 \7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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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约了下午上班时在科室办公室开展活动,医院的罗书记来了,副院长来了,老陈把文化长征留给医院的石刻作品在医护办公室安放好,把我们的“万人万言旗”在讲台上红艳艳一片铺展开来,医院领导、医护人员和病人争先恐后在大旗上签名留言,我用病态的语气发表我们活动的目的、任务及马列主义人生观宣讲---7 y3 y& Y1 g0 l9 z7 r i
1 b! _/ r# D# T6 {! s3 p' P$ k一时间,会议室、走道上,医护人员、病人和陪护人员都赶来听课和签名,小赵和老孙还要我们在他们的白色内衣上写上一句话,我们的大旗还一定要送到每个病室让那些不能走动的病友签名留言,老孙爬起身子,拿笔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他在我们的大旗上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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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扬新长征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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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落函签上:村支部支委,孙在康,2005年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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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E2 i3 @4 A; O5 i李老师今已到达重庆,预计明天凌晨5点赶到西昌同我们会合。, g1 |0 e' l, O, g" u) {5 m
) @" ?4 y h) O3 f我今天上午的体温测量还仍然接近38度。但我坚决要求出院算了:我想到印度男子莫汉为争取印度和巴基斯坦实现和平“滚行长征”2500公里,每天坚持在路上滚动10至12公里,我发烧又算得了什么?陈亚利、罗吉平两位医师都觉得我体温还没降下来,病情还没稳定,应该住几天再说,老陈也没把握。只好我自己亲自去办理了出院手续。陈主任和小罗看我如此执着,都主动把他们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陈主任还说:“你在路上有什么反应随时打我这个手机,我这手机24小时不关机,在前面红军路上我们一直作你们的义务医护咨询人员,一直到达陕北吴起镇,要听到你们胜利的消息。你们送我们的那面‘红军精神唤起每个人新生’的石刻作品将成为我们全体医护人员的座右铭,我们永远珍藏!”2 o" z. }0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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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什么说的?在我住院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都看到陈主任和小罗在各个病室匆匆的身影,那黄土高原之女、身为主任的陈亚利我每天晚上都看她坚持在医院值班,对病人有求必应,保持陕西老区人民那种豪爽、助人和吃苦耐劳的光荣传统和良好风范;作为刚毕业的罗吉平,待病人就像对待自己亲人的那般亲切和蔼,看不出一点娇娇小jie之气,去年毕业至今,连春节也没回家陪父母姐妹,却是在这医院陪病人过的人生岗位上第一个春节。医院人手少,有时他们为了病人,自己连饭都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我今生也住过几个医院,可从来还没有在长征路上住院后留下这医院“家”的感觉,就像给我们留下70年前一路的让人亢奋、激昂的伟大红军精神一样,留下了这一群当年红军前线医疗队白衣天使们的形象!8 [0 ]5 W, q! A3 g+ @
9 s0 a1 R( b- `9 S$ d8 J我也只能这么说:“请理解我,也相信我体内已足够摄入了你们中西结合的抵抗病毒的力量,我一定会在征途上彻底战胜病魔!”9 G9 [1 J7 l'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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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我们打着登山包、拄着拐杖、高举着旗帜一一告别病友,我长时间拉着孙在康的手含泪告别……陈主任和罗吉平医师还有部分医护人员在住院部大门前要同我们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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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见我们在旗帜引领下将马上离开医院,这位刚离开校园的大学生又快步追上我们,挽着我的手,搀扶着她的病人,一定要老陈帮我们在院内留下一张又一张难分难舍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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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1 O7 c1 y# u' E9 Q当天晚上我们住在西昌的“康宁旅馆”等待李老师的会合,我继续喝老陈在老百姓家里蒸出来的灶心土药汁,也服了医院带出院的西药,沉沉地睡去……/ U o5 @* {1 o9 ~# ?' J9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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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凌晨5点把李老师从火车站接来旅馆,我们三位老战友终于又在征途上会合了……老人这时才知道原来我是在西昌病倒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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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1 k2 M. U2 V3 x2 Q出院第一天恰逢3月5日纪念毛主席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发表42周年纪念日,我们上午9点多,打着队旗走向西昌文化广场,展开“万人万言旗”,安放我们的“流动广播站”,我尽可能地鼓足底气、掩饰病中的焦瘁,向群众宣讲。“文化长征队”同今天各单位上街义务咨询、义务技术服务和义务理发……等等做好事的队伍一道,为西昌“三五学雷锋纪念日”增加一道风景,吸引成千上万的市民前来听课和留言,一面大旗两个小时内又全部签满。我们三位新长征队员值此“三五纪念日”也欣然在大旗上签名留言。' \- H) \! W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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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老战友李绿森老师今日归队,我们特意赶到彝海结盟的纪念雕塑前合影留念。/ @& P# y: t9 |* ]' E: K0 _2 r.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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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在西昌市区看到一幅关于我们文化长征活动主题的跨街大横幅……这“三五纪念日”真是令我们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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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西昌长征路北上一个星期后,从病友小赵手机传来噩耗:老孙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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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陈都忍不住流泪、痛哭……多好的老党员、老农民、文化长征队员的知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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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h* o# W8 ^在网上发现湖南作家曹光雄在《老党员·灶心土》的文章中这么写道:% ]% O8 ~/ n+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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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治病的偏方药料,更是我们党在人民心目中具有强大凝聚力的象征。是啊,我们的社会主义伟大祖国就像是一座大炉灶,人民群众就是炉灶的燃料,我们的党便是凝聚燃料的灶心,而我们每个党员,就是铸成这灶心的粘土。有了这一切,炉灶就能燃起旺盛的火焰,我们伟大祖国才能繁荣昌盛,我们为之奋斗的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才能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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