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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长征路上的三根铁拐杖之“家是什么”

坛下风云 发表于 2023-5-13 19:59:1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坛下风云 于 2023-5-14 09:13 编辑 0 n! m+ t, Q5 j; D7 P- u

2 }: u8 ~- R. H0 r行走在长征路上的“三根铁拐杖”56:家是什么
: ^, u; K# P# J作者:罗范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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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L$ h3 s4 C" D5 B- {4 H沿长征路离开茫茫草地进入巴西,我们看到了山,看到了绿色的森林,也领略到大草原与山区交界地的气候奇象。) ?% J9 p9 _)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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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内会有多次晴雨雪的气候变化:太阳出来,残雪融化,鲜花绽放;可转眼远方的雪山突然阴暗得像一片被火烤焦了的白纸,面对那边天空我们有一种呼喊救火的焦躁,一堵雪墙马上从左面雪山的天边渐渐向我们推过来,从我们的左肩推到右肩,推向山沟和原野,遮挡了太阳,把绿色的世界马上又染成了白色。* P3 _6 A+ ]7 T( {* \

: O* @2 ?* D8 [' j( _; A( j0 R傍晚时,离巴西镇上还有六七公里的路上,我们遇上一场从未遇到过的大雪,走在身边的战友也很难看出嘴脸来。这时,一部出租面包车停下来执意要我们上车,司机和车主都下来说不要我们买车票,我们还是没有上车,估计这里的雪也就那么一阵过去。一个小时过去,雪却越下越大,出租面包车已进了镇上,两位年轻人想起我们几位重走长征路的倔强人还在路上,困难越来越大,他们把车重又开转过来,专程来接我们,这可盛情难却了,我们只好上车了。7 e7 u( H! j  ?0 @" s; r

$ s6 n0 }- R) b  e一打听,两位年轻人是兄弟俩,哥哥叫林强,与小朱的年龄差不多,是巴西相邻的求吉乡德翁村这部出租车的司机。求吉是红军长征经过的地方,他们家就在镇上,有块“宾归之家”的牌牌,路过时,请我们到家里作客。他们兄弟送我们去巴西乡政府就匆匆离开了我们,车费钱是坚决不肯收。. P4 H  ~0 r6 \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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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巴西乡党委书记介绍,全乡1000多人口,700多户人家,有60%贫困户,人平纯收入不上700元。乡政府连一台程控电话也没有,乡干部的手机来到这巴西也只好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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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x6 I+ n3 y1935年9月9日,红军长征过了草地后,在这里召开政治局紧急会议,时间短,内容集中,针对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错误行为,决定率领一、三军团和军委纵队先行北上。党中央和毛主席、Zel同志正是在这里率部队北上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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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会址”现在只留下几堵残墙断壁,也只有几个旁边寺庙的喇嘛在顺便照管着。我们一走进会址的山沟,到处听到乌鸦叫,乌鸦在头顶上盘旋显出一片凄凉……我想,70年前毛主席和党中央在这里开会时估计也是这番情景,张国焘搞分裂,正是红军长征路上一段最黑暗的时刻。乌鸦是巴西的“乡鸟”吗?不会吧?但喇嘛都说乌鸦算是这里的特色鸟了。也许是乌鸦让人心慌意乱吧?我马上想起当年红军长征到巴西的那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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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7 ]0 S: z0 [; a红四方面军于小金县同红一方面军大会师之后,中央在两河口召开政治局会议,决定北上。毛主席率部于6月下旬启程,翻梦笔山、长板山、打鼓山等大雪山来到松潘附近的毛儿盖。张国焘却退逃西康、青海,电催不应。以民族利益为重,毛主席和党中央在毛儿盖等待一个月,一边筹粮过草地,一边等待张国焘转变过来……这时的日本侵略者自“九一八”以来,已侵占了我国的半壁江山,国难深重,民族危机。蒋介石却以“攘外必先安内”为由采取不抵抗政策,对红军的北上抗日围追堵截,对祖国河山天天被侵略者蚕食视而不见。中央红军过雪山之后,蒋介石主力部队虽然威胁减小了,但红军内部的张国焘视其四方面军人马是中央红军的8倍,另立中央野心勃发,并蓄意分裂红军进行红军内部的一场自我残杀,好在他的一份秘密电报送给张国焘的亲信、右路军总指挥陈昌浩之前让参谋长叶剑英发现,叶剑英马上先把张国焘的电文偷偷送毛主席阅。后来徐向前司令也反问陈昌浩:“你见过有红军打红军的吗?”张国焘想拉拢朱德,挑拨朱毛的关系,朱德回答他:“北上是中央委员会作出的决定,我本人不能违背这个决定,我也不会带领红军反对这个决定。让朱批判毛,对世界舆论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世界上都认为朱毛是一个人。至于决定北上一事,我已举手赞成,不准备放弃自己的观点……”关键时候,大家都站出来维护了中央的集体决定:北上抗日!可张国焘最后还是率部南下,几乎遭到灭顶之灾,造成了红四方面军与中央红军在湘江战役时同样惨的损伤时他才回过头来。- h' X1 {) ^% x

( A# z2 v* P# S. @我重走长征路之前写过一部关于家的文学作品,里面的一首主题歌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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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c9 P: W: u9 B3 R. r家啊家?( O0 [9 R' {( q% Q" h/ U' t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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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说妈妈在哪哪是家,
8 J! }. r' r' R' w0 I; T9 z! Z2 [* S        妈妈说爸爸的肩膀才是家,
: c: x; a" a0 j! E7 B        爸爸说奶奶的怀抱是个家,* ]! h1 f" n. T
        奶奶说爷爷的拐杖是个家,
9 T: d3 ^8 H/ b; E0 L. {1 T        爷爷说大家团结才是家,# Z& ]7 g) C, l
        大家说世界和平才有家,
( u! D6 z3 ~( c1 X        世界说无公不平难成家,
. q, j/ a2 ~( X( \1 ?+ q        公平爷?天降我爷我要家!
3 M! C$ X3 [" Z, F* b- H        家啊家!( h  q4 |0 U$ H/ Y* S" `& G9 X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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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G, |/ ~8 ~" F% B大家都说家,家是什么?家归根到底是感情和责任的统一体,家既需要感情的投入,更需要责任来维系。- }" |+ e1 {- x: X! ?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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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70年前红军为了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的光辉历史,又联想到今天这片革命老区的家园:' b2 X  |  H! ?' N

: c# V$ K! p! j9 A1 I草地毡包里那藏獒的故事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面前这巴西乡领导少有的坦诚,还有他们的忧思又不时在心中萦绕……4 T8 k" z% {!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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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出发前,国庆节我在郴州一朋友家,几个地方来的乡干部聚在一块,几个镇党委书记要我在长征路上疾呼“三农”问题,来自农村的老百姓也说要我沿途呼唤“三农”问题。可各人要呼唤的角度不一样。乡镇领导说,上面要基层一切为了农民利益,农民的胆子大得很了,动不动“伤农”,乡镇干部在老百姓心目中没位置,乡镇工作不好搞,人说乡政府有60%可以宣布倒闭这话不假,这是基层当时一个重大现实问题。农民说乡镇干部只向农民伸手,要钱、要粮、要命(罚款、催补、计划生育),农民遇到具体困难时却找不到人,市场经济了,农民自由程度较大,乡政府似乎显得多余……各自站在各自的方面说话,似乎都有理。但我看,双方有理又有错,错的是都没有把握准党和政府对“三农”方面政策的科学的度,都有偏颇,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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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平衡,就失去了家的整体意识,家就会倾斜……巴西的乌鸦叫得我一夜难眠,我真困惑。3 I! D3 a1 l' |

- _, l& A! \9 R% [; C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巴西镇上送别记者小朱。这个年龄同我儿子差不多、长得真像“小猪”那般白白净净的一位小伙子,过了草地,经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考验,脸上已带上微微的“高原红”要回去见他的同事和女朋友了。我很想把他留下来,可他一要回单位发新闻,二是女朋友送他上火车时就哭脸,现在又病了,发过来的信息是:小朱不回去我的病就不会好……那种年轻人生生不熄忠贞不渝的爱情火花,也难免不勾起我们思念我们各自的那个家,毕竟我们都是为之投入了感情和更需要承担责任的一家之长呀?可我们前面的路还长,还得继续征程,说不完的话只能由小朱捎带回去……0 _. r, M5 d* P/ n

" ?" m5 G( f0 H6 W' k$ m6 \4月2日我们到达求吉乡镇上,我牢牢记住了那对年轻兄弟告诉我的“宾归之家”4个字,我们找到了这栋两层的木楼房住下。这家主人叫林应成,48岁,去年还是求吉德翁村的村委主任,换届选举时他老婆坚决不让他干了,现在的老百姓一时不理解,动不动就骂人,就闹事,搞得安宁的家不安宁,她只好串通3个人不投丈夫的票,另一村民比林应成也就多3票当选,然而当选的也不愿意干,人去若尔盖打工了,这个村已6个月没有了村主任。我劝说了老林,大家要你干还是继续干,搞不好村里这个大家,也难为这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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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吉乡比巴西好不了多少,乡政府一样的电话不通。! }8 T$ q! {* U

6 n5 _0 X4 M" z. g/ \" R2 K一眼看去,德翁村的村政建设还不错,街道变化比较大。据了解,这些都与林应龙这位2002年上任的村主任有关。当时村里移交他只是2000多元欠款帐单。后来他个人贷款11万元买下一栋私房作了村部的活动室,利息5000元个人顶着;又去县扶贫办跑项目款4万元,还为街道修整和村道路面加宽及水沟建设争取资金40万元。因此,德翁才有了今天这种新面目。我想这笔争取来的资金肯定还包含了其他村干部的心血,但也足已说明他这届村主任是为老百姓干了实事的呀!9 K6 `9 V+ t- k* c1 ?

+ r  c" `: ^6 J& m) [9 P0 i林应成治家也同他当一任村长治村一样的算个能人。两个男孩都只上了初中就都不愿上学了,作为村里的带头人,他先教育好自己的两个儿子安份守纪,为社会服务,并都已走上了一条致富的路子。大儿子开出租面包车,二儿子开货车从事货物运输,自己开小四轮农用车收购药材,全家人还耕种好5亩地的小麦、大豆、碗豆、土豆和青稞,自给有余,上交国家的分文不欠,其他运输、旅馆和药材加工业的创收作为家庭积蓄和再生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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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H, J* U( v' w. n7 k他对家庭的管理也是科学有度。两个儿子的经营收入每天上交家庭总管,个人都没有小钱柜;但孩子有必要的请客、送人情的权力,回家报账。家里这栋“宾归之家”的两层木楼是他和弟弟林应全所共有的家产,弟弟林应全当过乡党委书记,现正在县政协工作,也生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大的上高中,小的上初中,妻子在本乡中心学校当教师,弟弟全家基本都不在这木楼住。但他们兄弟俩至今不分家,修理木楼时弟弟照样按半拿出修理费来,旅社的收入也兄弟共享。弟媳一直同哥嫂一锅吃饭,妯娌俩一个炒菜一个放盐油,这亲热劲真让我们羡慕。老林说,一次他弟弟要代他的一个朋友向他借一万元钱,他老婆知道这事也不干涉丈夫代弟弟的朋友帮这个忙,各人管理好各人分工的事,大事开家庭会议商量。这个家也就真应验了一句“家和万事兴”的名言:林应成一家4口3台运输车父子3人开得潇洒,两位侄辈也都送去成都读重点中学了。老林还收养一个今已25岁叫何永禄的残疾义子,本村最贫困的一位4岁丧父的孩子,今天也已成家并开着东风运输车从事运输跑得欢……3 F& i& z) J" m+ O9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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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归之家”不经营餐业,可每餐都为旅客义务服务做饭菜,我们文化长征人都被请吃了他们妯娌联手烹调的晚餐,真还吃出了“家和万事兴”的另一种美味。/ d' H* ~8 V+ P!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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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一夜通宵为林家雕刻一幅“红军美德传万家”的一面正像一面红旗的石刻作品,我也以“文化长征队”的名义向林氏兄弟赠送了“家和楷模”的横匾!+ {; _0 Y3 e" Y" C8 f* t

3 \2 X1 T  P6 h7 P第二天起床一大早发现,老林把我们的作品都安放在“神台”上。老林的“神台”上依次有毛主席像、观世音菩萨和求吉喇嘛寺那位新近就位的活佛像,然后就是挂上“文化长征”的名片和作品及敬献的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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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文化长征人都有些受宠若惊,当之有愧。但深感这是老百姓对我们期望的一种表达,说明我们肩负的责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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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四川与甘肃的交界地,老林父子、村干部远送我们过省界,还目送我们过了白龙江上的红军桥进入达拉沟,直到我们文化长征队在桥上已成了三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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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6 {5 n) b/ m6 q我们成了难分难舍的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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