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龙脊山》连载(一)跳崖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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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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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o3 w4 }: P3 y   跳崖生还

作者∶文化长征

$ {% R& h- k9 A5 P0 ]“誓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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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阵地共存亡，保证红军抢渡湘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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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m3 M$ ?4 i. L& D: ^. C军令和绝命誓言连同呼啸的子弹穿过林子，射向山下蜂拥而上的敌阵营，战火把桂北的湘江夜空烧红，把河岸土木烧焦，河水流成了一条红色的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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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O1 e- Y轿顶山头的阻击战，红军还幸存30几个人，只有了十几个人……

子弹都打光了，可搬动的石块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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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5 S4 a! [! d& V7 E' W“决不当俘虏！每人留下一颗手榴弹！”

眼看周围上山的路全被敌军包围，敌人马上就要冲上来了，十几个战友围在团长身边……

“怎么办？”

“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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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R: r; n$ p* n$ K“好在我们的阻击任务已完成，中革军委和中央纵队均已过江。我们死而无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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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7 L+ ~$ R  f3 V, v4 B# _“我们把最后这颗手榴弹也送给敌人。人分成几拔，分几个方向跳崖，这样，我们或许还会有人，有生还的一线希望……”团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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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轰隆隆……最后一颗手榴弹都在敌群中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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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弹光照着他们都来到了几个悬崖的边沿，一声默念，几多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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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3 L# [; B& r烧红的天瞬间黑下来了，十几个红军都像被淬火了的铁块，朝各个悬崖飞身下去……一阵风，血腥的风，把十多把头发都高高捧起，捧起，吹飘成一团团乌金，发出青紫青紫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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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冲上山的呼啸声，淹没了各方壮士跳崖落地发出的声响----



7 x; `  T, f4 P. O/ D8 U2 h惊飞悬崖各种不知名的鸟儿……

有崖下“噗嗵”直接落地的声音，有崖下“咔嚓”树枝把人几经弹落地的声响……却并没有生命躯体终结前发出来的星点哀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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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 e& N1 g! S1 h& A7 X$ ~敌人搜山过后，留下死一般的寂静，良久良久，惊飞的鸟儿也飞回了老巢，鸟也困得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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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下有躯体活过来的喘息声，爬起了上身，下身却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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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又有了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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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石子丢了过来……

天渐渐亮起来，发现树枝上还挂着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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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块菜地。一个背着竹篮的老汉过来了，背躬得像一张弓。

老人知道昨夜发生了长时间的激烈枪战，天一亮就出门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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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双腿已不能动弹了。见是一位当地的老乡，一位很像自家爷爷的老农，不会是民团。他咬牙发出了病痛的呻吟----

1 ?5 f% J0 F! @6 o2 |$ G“哎哟----”

躬身菜地的老汉一惊，循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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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爷救命！我腿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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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S. C* k: T' K2 N“孩子，你是红军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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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l5 ~( @, U7 ~“红军是咱穷人的队伍啊！……壮士跳崖了？！”老人抬头看一眼悬崖山巅，不由含泪立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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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摔伤成这样？你的队伍呢？”老汉抚摸他皮开肉绽受伤的双腿，心疼地说，“孩子，还算好，没伤骨头，也还没伤别的重要部位，你暂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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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保大队伍过江，拼到最后被敌人包围了。都不想当俘虏，十几个人分不同方向跳崖了，我身边两位战友都已牺牲……”壮士说着，又看了看附近两位战友的遗体，两眼泪光，知道面前已遇上恩人了，但愿其他处还会有活着的。

老人寻得草药为他敷了伤口，止住了血。又去摸了附近两具遗体的胸口……

“我背你回家，伤口几天可以好。”老人躬身想背。

" ^) P+ ]2 }* y7 }3 p  M红军连忙制止说：“不，大白天，一旦民团发现，会害了你全家。谢谢大爷一片好心！让我先躺在这里，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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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0 j! k% B5 [" |; V; ^老汉点点头，向悬崖另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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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老汉“弓”的背上驼着一个人，走进了茅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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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5 t' ~# i% b: J茅屋地窖里，稻草地铺上躺着两位伤病员，老汉正在帮他们换药、打绑带。

) x& r" }( N) S" Y+ w# D  v7 G& E“大爷，我感觉双腿的伤口好多了，敷了这次药，腿应该可以走路了。多亏您啊！冒这么大的风险，每天精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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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E0 y8 x8 C3 a# v8 H老人松开绑带，看伤口红肿消退，伤口愈合，又抬眼看壮士两眼泪花……让老人浮现出悬崖下壮士们生命最后的一幕幕----

穿挂在树枝上的，也要展现出人生飞翔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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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上的，有手指还在地上划出三个字：“苏维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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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嘴唇颤抖着：“德明德清，二位壮士何言谢，孩子，我老汉就还想听听你们再解释一遍，什么叫‘苏维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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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敷好了药，伸伸腿，对身边的战友说：“你读书多，文理深，给大爷再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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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苏维埃是建立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新国家，信仰马列主义，搞社会主义，苏维埃国家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个个讲仁义。正如孔子曰：‘仁者爱人泛爱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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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德清，我的战友呀，这孔子曰大爷能懂？”德明摇头，笑着说，他又补充：“苏维埃分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用我们中国的说法就是多数和少数的意思，苏维埃是为多数人服务的，为广大的工人和农民劳苦大众服务，不为少数剥削压迫阶级服务，不为财主服务。苏维埃国家和人民都信仰马列主义，就是要让绝大多数人翻身解放，让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穷人翻身解放，让劳苦大众做这个国家的主人！”

9 z4 E# ^! u/ F( N“啊！“苏维埃”就是劳苦大众的天堂！”大爷很兴奋，又看着德明德清说：“你俩，听名字就是一对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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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A* J7 S8 |德明说：“不是亲兄弟，他闽西，我湘南。”

德清说：“生死战友胜兄弟啊，我们战友可比兄弟还要亲，我们又都是大爷您的儿子，大爷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德清又解释：“大爷，这马列主义，马、列是两个人，一个德国人，一个俄国人，一个大胡子，一个大光头，‘苏维埃’在苏联已经胜利了！苏联一声炮响，给我们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送来这马列主义之后，我们共产党本也有了赣南苏区，可是‘刮民党’蒋介石不准我们搞共产，宁可让日本铁蹄践踏我中华民族，不抗日，却‘剿共’，今又在追杀我们，把我们红军从苏区赶出来了，领导‘苏维埃’的毛主席也被赶出来了，他们总算抢渡了湘江，去前面再创‘苏维埃’……

+ d# {1 P* n" D7 ?- L9 C4 ?“有了‘苏维埃’，您一家就不会遭受财主的欺凌啊！……”

德明德清都说不下去了……大爷给他们诉说的又一幕幕浮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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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挂“谭府”“仁爱”“慈悲”的大红灯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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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5 Z4 B" l6 r9 ?财主正在强行把女佣人按在床上，捆了双手，企图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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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转头咬住蚊帐，拉垮蚊帐，又拖一把咬住了帐钩，她用财主家的黄金帐钩挖进了财主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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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W, y& f, R“救命呀---！”财主痛得喊人。

狗腿子冲进卧室，发现了床上这一幕……

财主脑羞成怒，指示狗腿子一刀杀死了床上的女佣人。

儿子得知母亲被财主杀死，持鸟铳闯入谭府。

( L/ A4 V0 @  U' _, G# n不料压好火纸的鸟铳还未来得及扣下扳机，儿子就被财主家的火枪击毙。

/ `5 T% @4 W! Y儿子断气前因恨自己没来得先开枪，两只手抱枪已无力垂下，倒地时用嘴咬住了木柄枪托。谭府为制造假现场，硬把咬枪托的嘴松开。

“轰隆……”鸟铳又在谭府里空放一枪。

母、子均惨死谭府，结果还因家丁作证，帐钩和鸟铳都成了母子先杀人的凶器，政府判谭府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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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回过神来，赶紧抚慰：“大爹爹，‘苏维埃’人人平等啊！您好好活着，德清也说了，我们俩都是您的儿子，您有了两个儿子啊，两个红军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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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红军儿子！我要‘苏维埃’！我要毛主席！……”老人激动，括号和弓一般地躺在了德明的怀里，嘴唇发乌、颤抖，不停地反复念叨。

“我和德清已商量，待您的红军儿子伤好了，让我们再回去找红军，我们赣南还有陈毅领导的一支游击队，让我们去找游击队，等打败了蒋家王朝，建立了我们的‘苏维埃’，我们再回来，再来为您养老送终……”

老人眯眼抿嘴一笑，那条眼缝和深深陷进去的两颗浑浊的瞳仁，就再也没睁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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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4 [" Y9 L0 j“啊……”德明德清都惊呆了。

  S# x4 D3 E* W2 p0 p0 X6 Y德清的泪水流出来了，他嗔怪：“我们这一提及，揭了大爷的伤疤，又勾起老人剧烈心痛，这时他既心痛，又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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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大爹爹！大爹爹！……”

- a* o' v& Z/ t. V德明忍不住哭出了声，德清赶紧把德明的嘴巴捂住……两个男人的哭声都从指缝中溢出来，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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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括号”，已倾注了美妙的注解，安静地躺在红军儿子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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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S- X" X: P6 E一张“弓”，箭发湘江，追赶红军，追寻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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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

难过

新中国的自强不息，来自于万里长征的精神食粮

卖炭翁 发表于 2024-3-26 19:05
0 ^# M- i! G; Q难过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