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龙脊山》连载(三)炎坦飞人

             中篇小说《龙脊山》连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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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E- e% b* @2 c半夜间，月亮从炎坦盘龙岛的一方、从河水里升腾起来，也像从龙嘴里吐出来一个银盘绣球……这是在迎接龙脊山的儿子从远方归来？
. n; ]) g# y: J0 h, \1 e平山的手足就像钉钯一样，在炎坦的丹霞山红石崖上往下爬行，从盘龙背脊上悄无声息下到了炎坦。
相传，炎坦是因神农炎帝南巡尝百草一处居所而得名。坦是当地的俗称，是丹霞崖长期风化剥蚀落下来的石窟。龙脊山的丹霞崖若万龙盘旋的图腾景观，相传又是这龙海红白双龙大战排山倒海、天昏地暗时，红沙壤滔天翻滚胶结下来的战斗遗址。红沙壤胶结性强的凝结成了丹霞崖，胶结性其次的就成了红沙性土壤。
神龙河就绕着这片千姿百态的盘龙山七弯八拐旋转着，流淌着。
神龙河绕着这条丹霞盘龙正从炎坦门前过。河上没有桥，凭游水或一只小鱼盆出入，从龙的脊背上下来，一般只能借助缆绳。这深更的冬夜里，平山就只有凭手足抓爬的硬功和轻功交递……
“咚咚”，平山用指头轻轻敲门，深怕坦里回音大，惊吓了母亲。
  s& G5 F' I- m' O$ [' Z, p“娘，我是明儿，我回来了。”
% Z& `1 Q  L! \门一开，坦里光线陡然亮堂，天上和水中两个月光照着崖面。
8 {' ~0 x1 b0 W% i娘见大儿子，老泪就像透光的爬虫一样爬满了脸庞，平山一把抱住娘，把小足的老母抱到草铺上坐着。
“哥，您总算回来了啊！”七八岁的弟弟就一蹦搂抱平山的脖子哭着说，“我和娘天天在盼你啊！”
; D6 \7 k1 ]/ M5 c7 v$ _“不哭。哥不是又回来了吗？”平山一手擦一把弟弟的泪，一手擦一把娘的泪，又对弟弟说，“平等快快长大，长大了好好照顾娘。”
; Y4 c) u. v/ Q5 N, J平山转身就去看那稻草盖着的谷垛，稻草下只是零星几粒谷子，揭开米缸，也已不足他一人吃一顿了？
# [8 y7 k- N# w$ A4 }家里田无一厘，山无一分，只凭这炎坦安身落足。
父亲死了连安埋的一块土地也没有，只能从别人山里捡些柴来，在崖下面看着把父亲烧了……
8 p* t" B" z7 \& o8 _6 j; |2 e4 T( p9 B平山长大后被抓兵，他硬是把几个团丁打倒在地，条件是叫他们挑来一担谷子到炎坦里来，保母亲和弟弟一时不饿死，有了谷，他不用抓，当兵自己去。
, e& Y* W% Z5 j6 U% o2 m平山生活在炎坦，练有一身功夫，他有功夫却不愿租田活受地主的剥削，种一年地吃不上半年，他可用硬本事来养活母亲和弟弟，那怕有风险也感觉痛快。
估计坦里那担谷子母子已快吃完了，平山当兵不久就逃回来龙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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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回龙脊山，也是这样一个月夜来探望了母亲。第二天夜里他就去了邻县的亲戚家打探，去代有钱人家的子弟去顶壮丁。
“你能顶，有什么要求？”东家问。
“不多，三担谷子，帮我连夜送到家。”
2 L0 A# `# g8 e( s8 z3 J2 u' i; @平山不再是“平山”，改名换姓再当兵。
出操集训，长官点名：“侯朱苟！”
% f% T, F; q% C8 `: j/ I“到！”
# y* S. O- A1 e8 r“杀！杀杀！……”
一当上战场真杀了，他早瞄准了时机，冲锋陷阵，抢先攀上悬崖，钻进山那边丛林，一阵枪炮之后，人影不见了……
战后减员，名册上的“侯朱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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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连夜调去桂北，打的还正是红军。炎坦里养母亲的谷子虽然还可熬些日子。
“不能打。”这时的册子上不明写的谁了？反正平山是想定了。战事喘息间，他伏身一块麻石上串通身边的一个老乡：
- `; U) {9 e2 t, y* H# N“洪德，你看，都是朱毛上井冈山的队伍。咱不能打，回家吧！”
4 k5 x0 ^+ D' j- B. T4 m2 f3 E“阿弥陀佛……我本是看不得杀人，见不得血……”洪德愁眉苦脸，说得一脸白皙的皮肉颤栗着，“你看，这条血红的湘江，空气中都弥漫血腥气味啊！滔天罪孽！罪孽滔天！阿弥陀佛……”
( w! t2 ?8 S6 h( N+ T6 }“回家！”平山咬牙切齿地说，“我保证带你逃出这魔鬼窟！”
+ @: j" w5 f% {2 M2 ]“逃吧！”洪德无可奈何地说，“不要你保证，死在逃跑的路上，也比战死在这湘江东岸要强！”
' q1 ?5 _" m' t/ V) _1 |/ k“那你听我的！不要害怕。”平山环视一周，又说，“旁边正有个茅屋，都向班长说声去拉屎。”
茅屋上有棵参天大榕树，古树枝繁叶茂，有粗枝垂入了小河，小河被两岸的灌木严严覆盖着，水速又急……
“班长，我们趁空隙去茅屋放一下身上的包袱，好轻松开战。”
茅屋近在咫尺，班长不好反对。
* A0 D9 R- H. U8 g0 J. w平安拉着洪德攀上古树，又拉他沿粗枝走下了小河……
“噼哩啪啦，轰隆隆……”不料，红军从后山上反攻下来了，双方交战激烈，都无心关注别的了。
平山和洪德被湍急的河水带到了远远的下游。他们只穿上内衣，潜入百姓家买了一身旧便服，就这么一路乔装回家。
# \% |2 |! s5 o, y6 v4 h7 _路过了九嶷山，洪德要平山一起去了舜帝陵谒拜。
7 e+ ?& n6 A  }" x8 V/ t- ]“舜帝与后母的故事”一直在他们心中激动，“孝感天地，德播人间”的赞语和古训，洪德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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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想：四兄弟的设想都好，他一时也只有养活母亲和弟弟最重要。还再这么去代人顶壮丁一二次，弟弟也就长大了，他也就可以代自己去养母亲了。
$ U& q$ M& N" M9 J2 a1 L“娘，我今晚就去永兴看舅舅。”平山说。
“既回来了，看舅舅要这么急？”娘问。
3 B# |3 y2 A/ W! h$ H) ~“我这次也是逃回来的。不要对别人说。那边的人多不认识，我去在那边打个长工短工的。”平山解释。
娘和弟弟又匆匆送平山，月光下又见他攀上了炎坦，离开了家。

长征文化是民族信仰的里程碑，也是民族信仰之脊梁，为新中国万世开太平树立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