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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龙脊山》连载(十九)
. m6 K' D, _/ \. ?$ C: Y' a Q 校园枪声& O; G4 r9 T! l
作者∶文化
- q4 M' R2 G8 s$ e) @; d9 r
7 N# }1 i5 S) j% P7 b莲蓬岭上的小阿黑听到了从未听到过的,特别具有雄性魅力的声音……
; O" ~+ x- Y. i) p1 a$ \, U小阿黑早已不小了,它受不了这种同类异性的刺激,它也不给主人小谭一声招呼,循声音而去,来到了月轮崖。( ~# I) R7 T' m* c7 `
“旺旺!”相互传递一声信息,小阿黑惊呆了:果然声如其形,如此英武魁伟的同类,简直可与谭府废墟前的那对雄狮媲美!' v: Z' _# Y3 f- Q" u6 w) h5 G4 I
小阿黑也不差多少,一身黑得乌金泛亮,那对眼睛更像乌金里镶嵌了一对多情的金珠。9 i% S4 L" m! W3 x1 B) u% y( B
它们都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双方主动靠近,敏锐的雄雌嗅觉相投,小阿黑更是怦然心疼、主动煽情……0 F5 {1 R% d s! R$ k1 j( M0 w6 s; ~- P
“旺!”阿黄心思并不在此,警告一声。2 \1 g! ?& b; q, W6 P
……这些细节,都让洪德悄悄看明白了。有一天,阿黄会被这黑狗勾引走的?4 x+ D2 w/ s9 m" I* t4 R
他从地上拣了颗石子,朝黑狗丢了过去,凶道:“快走!调情调到月轮崖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m0 B9 N, [ f* l: ]
黑狗被吓得夹着尾巴跑开了。- o: v' K. ]' r
这时,阿黄对洪德瞪一眼,表情上对主人的干预并不高兴,它转身追黑狗几步以对主人表示抗议,见主人又紧接着背棍棒冲过去驱赶黑狗,阿黄又只好止了步,协调一下之间的关系。2 W8 E1 T7 B9 K, T' ]
之后,洪德为了避开黑狗对阿黄的诱惑,他也调整了自己的想法:凡事因果报应,带鬼子烧谭府更是如此,况且为鬼子带路也只有鬼子知道,又有什么见不得人呢?连自己妹妹也不见了吗?阿黄寻亲想见,应马上成全它。- Y$ w3 F. C6 `9 _+ O1 p
看太阳还有几丈高,出发。
Z. R- O) y4 e! Q4 I: y! D“阿黄,跟我走,带你去见莲子!”洪德说。 {( h2 M0 x& a8 q
他拍了一下阿黄的身子,指了路,阿黄摇了尾巴会意,它就在前面开路了。
1 V: s# W; b6 u Z; t乐江学校在乐江河的那一边,一座古老的大寺院,四周厢房都是教室和老师住房,中间是一个大厅,大厅前后隔着一个大天井。" S9 a" u( M: b! t3 s
今天是礼拜天,大厅的前厅讲堂里已陆续坐满了听课的人。这是樊校长创办的农民夜校。每周礼拜天的晚上为龙脊山附近农民办识字算数班,义务教学。夜校沒有教材,常用在读发蒙学生的课本。
" Q0 L) E* w; t0 Y4 i' S4 {德清老师来校后,带来了一本《共产党宣言》的小册子,樊校长和何老师选了中间一些段落秘密油印了出来,发给大家作国文识字本。
! @9 L0 {3 \/ K, q洪德和阿黄走进校园时德清正在讲课。- g6 g/ s/ ?# p; h8 l- m" x4 ^% O0 A
讲堂后面稍稍坐上一位和尚,还有一条雄狮般的狗,大家丝毫沒有察觉。* a. E1 R& c% j& B
何德清说:
9 A _: Q: x% k. m" I“礼拜天晚上,大家都赶来参加识字算数义教班,我们很高兴。这可为穷苦乡亲扫除文盲、学会基本计算本能,少受歧视和欺骗。但看到大家,还有远道等各种原因不能来的大家,我们又心里沉重,也有不高兴的地方啊?5 {: l- M2 Z7 E/ ~* e P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富裕人家可上得起学,还可读国学,懂得更多更深做人的道理,去做官,去发财,去做人上人。然而,读得起书的人只是少数,读不上书的人却是大多数。我们多数人自己读不上书,孩子也读不上书,且世世代代受穷读不上书,头顶同一个天、脚踏同一个地,却世代做人下人,我们谁都不心愿吧?只知道富人家有钱可读书,我们家里穷,沒钱来读书。可他们又为什么富?我们又为什么穷?这个问题大家却都沒弄清楚啊!, `" ]* K$ o1 x# S
“今天这节课,我先给大家讲几个故事,然后学学算算自己收入这样一笔数吧:, @' u9 L& {' Y- e1 x3 b- c
“我讲的故事都是两个德国人亲自做的调查,并写出书出版了的,中国、德国,天底下的穷人都这个样子啊!欧洲的手工制造业主,他们为了市场竞争,不断发展生产,还扩招穷人家10岁左右的的孩子做童工,有的才五六岁,有的孩子才4岁,才刚刚懂事呀,穷人为多挣得几个钱,或为糊张口,也愿意让孩子去做工。可这些孩子进厂后,就是一天20多个小时连轴转,有的只能吃饭歇下半个小时,这些孩子失去了教养,要么学野变坏,要么因严重睡眠不足摧残身体甚至累死去;少女和成年妇女做的拣烂布的工作,因赃,又挤住在空气不好的地方,细菌传染,有的患上天花,患了病无钱治,有的死在工场,这些人死了,人就牲口一般丢掉掩埋了事……”/ u& c. M$ A! u5 n; t
德清讲得喉咙哽咽。这时,他的孩子为他送杯茶水来,说:“爹,我也4岁了,我不去做工,我要读书……”
. l `6 {, }+ ]# w% i; {3 |. B. k德清接了水杯,抚摸孩子的头,那些做工的孩子就这么大啊?他忍不住的泪水流出来……
7 N0 g- `. G7 E- k课堂里有的人被点到自己痛处了,干脆伏在课桌上,双手抱头抽泣不止……
* {8 s$ N" b/ s+ g: E孩子看德清擦眼泪,天真地说:
, I' [! r* j& A“爹哭什么?咱不去就行了呗!”
7 Y- ^+ E8 q8 z. W2 O$ K德清继续讲:* Y* S8 K% Q# \) f4 e4 _+ \& |
“《资本论》第一卷第三篇第八章《劳动日》第258至第259页上这样记载着:1863年6月下旬,伦敦各日报都以‘仅仅由于过度劳动而致于死亡’这样一个‘动人听闻’的标题,记载着一段新闻。那是叙述一个裁缝女工玛利.安.沃克勒的死。她20岁,在一个很像样的成衣店作工,老板娘芳名叫爱丽丝。那个屡次被人说到的老故事,不过在这里重新发现罢了。这个女工,平均每日劳动16个小时半,而在忙季,往往30个小时没有间断。十分疲乏的‘劳动力’要不时用雪利酒葡萄酒或咖啡刺激起来。正是顶忙的时候,威尔斯亲王妃刚从外国回来。贵妇人们正筹备新皇太子妃开盛大庆祝舞会。她们的豪华服装,都有限期作成的必要。我们这位女工沃克勒,和其他60个女工,每30个人一组,在一个必要空气还供给不到三分之一的房间里,做了26个小时半的劳动沒有间断。晚上,他们睡在一个小鸽子笼似的房子里,每两个人睡一床……这还算是伦敦比较好的女服成衣店。沃克勒是星期五病倒的,星期日就死了。赶着要做的衣服沒有来得及完成,这使爱丽丝太太惊惜不已。来医不及的凯医生,在验尸陪审官前作证说:‘沃克勒是死于劳动时间过长,工作房间太挤,寝室太小又不通气。’验尸陪审官为了要好好教训教训医生一下,判决说:‘死者因中风而死,但也有理由怀疑,她的死亡,因为她曾经在一个打工拥挤的工作室从事过度的工作而加速了。’甚至自由贸易主义先生们科布登和布赖特的机关报《晨星》也叫喊说:‘我们的白色奴隶累死了,不声不响地劳累死了。’, ]# _) h# |$ K; C
“这就是他们的劳动日,死在这种劳动日的工资里。工人按劳动日计酬,工人在劳动日更多时间里所创造的价值,完全被资本家剥削掠夺,这部分就叫做剩余价值。我们有的工人们还在争取每天劳动18小时奋斗呢?即使争取每日工作18小时,每日吃饭睡觉也才剩下6个小时啊?我们的劳动工资的那笔数就是这么被狠心的财主们悄然减去了?穷人的血汗钱就任资本家这样无休止的减下去?悄悄流入了富人的口袋里。我们的血汗就任他们这样榨取下去吗?及到榨干为止?”, ]+ s( `& Y( f$ ~8 z/ G
“不!不!不能,决不能!……”课堂喧哗不安起来!6 }3 x+ |$ E' x3 |! f( o9 d
“这是国外。国内,大家身边的事都清楚,我就不方便说了。国内的西藏农奴,就是农奴主家的牲口,有的农奴主还要农奴为他解了手之后舔干净他的屁股啊?……”
& o5 `! M/ ]; ~2 h1 S1 N1 f/ A9 _' D$ d“嘣嘣嘣……”课桌被拳头砸响了,有的干脆站起来了,大喊大叫,“砸烂这吃人的世界!……”
1 W# t; p' k( q. `) |3 t; K“噗通!”德清的拐杖倒地了,他扶讲台站了起来,向课堂招呼:“大家冷静,冷静!都坐下听我慢慢说……”
5 g: r) R9 ]4 S$ a“何校长,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全听您的……”
- }' B8 o" J" T. R0 p& S樊校长患病期,推荐了何老师代他主持了学校工作,樊校长过世后何老师就接任了学校校长。早在校园外暗探了的保安团,见正是他们要检举抓人的时候了。8 S; U q }# _$ N% Y
“何校长,你好家伙?你夜校原来是这样办的?还听你慢慢说,你在鼓动穷鬼子造反了!?”为头的团丁凶神恶煞,一边喊一边冲进课堂,还举枪对一班随从命令:“给我抓人!先抓了这跛子校长!”6 j: f8 F/ e7 }, w0 E& Z4 q8 H
“阿弥陀佛……”
( w. N7 G7 k4 z. D1 G8 j“爹!……”小孩子抱住德清的那条好腿痛哭道,“不抓我爹,我爹腿不好,我去做工……”
. m6 N- F p8 T- F: N阿黄静躺坐在洪德身边,虽然听不懂讲课人说的什么,一当课堂激动起来,它就坐直了身子,一对耳朵竖直着,也早发现了校门口有动静,警惕着……
, Z" B3 r ]" U" }: A它见门口那班人冲进来了,洪莲也系着围裙从厢房里冲上讲台,扶住了讲课的人---" }" q. i# t& I W1 r. k
“啊!她眼睛好了,不用双手摸了!……”阿黄心里惊喜,也从课堂所有人的表情中,明白了这里的一切。
A0 h* F" _ u9 T! z+ W6 M6 k$ {阿黄见为头的正举枪要抓洪莲身边的德清,它瞄准举枪的手就是一蹦,咬住手,差点沒扭断他的……
5 T. y0 {& Q) T! U- y6 P& U0 j3 S“哎哟---”只听一声惨叫,手枪却送到了洪莲手上,又去了讲台上德明的手里。$ ^) V a2 B) c3 d% A
“嘣嘣---”德明举枪朝房顶就是两枪,瓦片纷纷落在团丁们的头顶上……
: q3 \ u [: V/ \( ~( N“警告保安团:不许乱动!不许伤害群众!”德清命令道,“抓校长好说,我走得了吗?”
1 C5 {! F( C/ o, S: z8 A“阿弥陀佛……”
# Z/ P0 w. d: C1 w5 @" M洪莲也紧接着说:“不许乱动!”他又指身边的阿黄说,“这阿黄你们都是看到了的?再乱动,你们的命都难保!”
! w+ f4 ^/ c6 K% X9 s: L v/ h) G为头的枪被缴了,哭丧着脸见自己手还沒有重伤,倒抽口气,说:“……大伙都别乱动吧。让何校长慢慢讲下去,只不讲刚才的故事就行了。大家听课的也都坐下。我们退场,退场。”! U& z! ?( c6 H; M' P
课堂总算安静了下来。 N2 X8 ?( V, {/ {
“阿弥陀佛……”这惊呆了的洪德还在只顾埋头念着。: k/ w) a, l H1 A) r1 ?5 y
“哥,你只知道‘阿弥陀佛’,你的‘阿弥陀佛’能解这阵场吗?”洪莲嗔怪道,不经意间气愤地说:“还不值我们家的这阿黄呢,它关键时刻还会缴枪!?” \, D+ @ C1 S( w5 x* {& M
阿黄又把手枪送还了那门口的人……: W4 T2 E* Y! t: I(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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