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本文作者:西门望雪 旧历的腊月二十四,正是南方的小年,屋外没有鞭炮声,只有那寒雨敲打窗户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母亲离我们而去已经整整六年了。六年来,每到过年就会不由得想起她来,记忆中的那些冬夜寒冷而又温暖。母亲总是忙碌的,她没日没夜地准备过年的菜品和茶点。 事实上一个多月之前,母亲就要准备过年的东西,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愈发忙碌了。常常听到她一边忙活,一边笑呵呵地说:"过了二十四,口涨价了。"现在的年轻人是绝不会知道这话的意思了。我们那一代人是大有感触的。过了农历腊月二十四,食物丰盛,大鱼大肉管够,嘴巴专挑好的吃,那些粗淡的食物已经看不上了,确实“涨价”了。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的“口”早已经不能用涨价来形容了,简直是珍贵无比了。那些年的冬夜,温暖的灯光,浓浓的年味,是永远回不去了。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没有鞭炮声,母亲早已去了天国,我耳边没有她的声音,窗外是一阵紧似一阵那寒雨敲击窗户的声音,像是一个寂寞的人在夜里敲击沉闷而又执着的鼓声, 夜是铁一样沉重漆黑,我注定无法在这样的冬夜入梦,尽管我期待的梦里的世界,是那么美好而温馨。鲁迅先在《秋夜》里写道,那些粉色的小花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涂抹在它最末的花瓣。我忽然间觉得,先生这不正是在写我吗? 先生在秋夜里见过的那个蓝而高的天空,不正是今天这冬夜里同样蓝而高的天空的?先生说,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将是春,这其实风知道,这其实云也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只等来年春天,一阵暖风吹过,这沉重而寒冷的冬夜即刻被时间的流抛弃在年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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