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6 K6 ~; U F6 Q7 l* [" n" g9 M QQ具体是哪一年兴起的,我搞不清楚,我只记得我是在沙井娄山关的这一年才玩QQ的。 木箱厂有个男孩子,身体壮实,有时候会被调到仓库,帮我们送货。我们经常调侃,说他是做鸭的料。这小子知道我们是和他开玩笑的,所以也并不生气。因为经常叫他"鸭子”,他的真名我倒忘了。只知道他姓胡,所以我在这里只好叫他一声胡鸭子,估计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胡鸭子一下班就去泡网吧,那时候网吧2元一个小时,节假日生意火爆时网吧老板还要坐地起价,5元一个小时还要排队等机。 我第一次上网就是胡鸭子带我去的,他还给了我一个七位数的QQ号码。我改用了西门望雪这个昵称和密码。所以西门望雪这个名字既是我的网名又是我的笔名。 胡鸭子教会了我上网,玩QQ,他就自顾玩去了。这家伙一般一玩就是大半夜,有时甚至通宵。 我对上网兴趣不大,又不会玩游戏,无非是玩QQ,看电影。 刚开始还没有视频聊天,只是打字,而我打字速度又慢,对方会觉得索然无味。 那时我加QQ好友专挑25---30岁的女人加。有一次加了一个昆明的,她说是春城花店的老板娘。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一个通宵。直到快八点了,我才下机,匆忙赶回厂里打卡,一跑到仓库,找个角落倒头就睡。幸好厂里没什么事做,一上午就发了一次料,自然又是彭主管代发。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被彭主管踢醒:“狗日的昨晚干嘛去了?” 我睡眼惺忪,故意给老彭卖了一个关子:“彭老大,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我这样一个男人通宵达旦的?" “女人!一定是女人,并且是美女!"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娄永强此刻反应及时。 彭主管是那种一下班就回宿舍的人。厂里包吃包住,所以他一个月工资除了理发、买牙膏、香皂、洗衣粉等必要的开支外,是不会乱用一分钱的。老彭用狐疑的眼神望着我:“你个狗日的这么快就泡到马子了?"我心里哼了一句:你个狗日的,铁公鸡一样,当然想不到呀! 晚上下了班,我又去了网吧,一上机,QQ就传来滴滴提示音,同时春城花店老板娘的头像就在一闪一闪。这一晚又聊了半宿,两个人相见恨晚,缠缠绵绵恨不得立刻身生彩翼相聚。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实在支持不住了,只好恋恋不舍地下了机。 第三天又是恩恩爱爱聊了半夜,我们已经老公老婆地乱叫了。她说要飞来深圳看我,暗示我是不是该把买飞机票的钱打给她。我试探地问她要多少?她开口就是一千。格老子的,那时我一个月工资也就800元。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网上的爱情还真不靠谱,哪有人还没见面先问起钱来。我果断地拉黑她,而且好长时间不再上网。 可是,男人这种生物一旦在网上尝到了甜头,那就像尝到过人肉的老虎一般,要它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歇了一段时间后,我又蠢蠢欲动了。这次我算是有些经验了,选了一台带摄像头的机子坐。没过多久,就加了一个女的。双方开了视频。 我看到视频那头一张清秀年轻的脸,不住地抿嘴笑。我就不住地夸她笑得好看。她笑得花枝乱颤。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感觉这样好笑? 突然,我感觉视频那边她所在的网吧好熟悉,而且她后面那个背影似乎很眼熟。我那天穿了一件红T恤衫,而那个背影也穿了件红T恤。难道她竟然和我在同一个网吧,并且两个人还背对背坐。怪不得她一直抿嘴笑。为了证实一下,我抬了抬自己的左手。果然,屏幕上她背后那个人的左手也抬了一下。没得错了,这就是这么回事。 我转过头,对那个女人说了一句:"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她见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回了一句:"不好玩!”然后迅速拉黑了我,立刻下机走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光死吗? 我以为我们俩个经历这样奇葩的事后应该永无再见面的机会。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有这么巧,没过几天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厂里的员工经过多轮的罢工后,娄山关终于又发工资了,不过这次是发现金,到办公室门口排队去领。 排在我前面的这个女孩穿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从后面看身材婀娜。由于怕人插队,大家都挨得比较近,我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我突然发现她这身材好熟悉,尤其是这裙子,总好像是在哪见过。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女孩子一回头,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显然她还没认出我来,我却十分肯定地认出了她。 “慕容紫杼!”我叫了她的网名。 “你……你是……”她张大了嘴。 “哈哈哈……"我非常开心地笑了。 “你是西门望雪?” “是啊!当初你不是说看我的名字很有诗意才加的我呀!慕容紫杼,西门望雪,这名字多般配啊!”我重复了上网时说的话。 她脸红了,娇嗔地瞪我一眼:“你还在说那些骗鬼的话。” “你为什么拉黑了我?”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耍了我,又拉黑我。" "别说了,我晚上再加你。"她有些急了,压低声音轻说。 "不再相信你们这些女人,我得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我伸手去抓她挂在胸前的厂牌,抓厂牌的一瞬间碰到了她高耸的胸部。她的脸又红了:"你好坏啊!” 我已经抓过来了她的厂牌,“品质部,覃龙梅!” 她一把抢过厂牌,说:“你还不错吧!还认识这个覃字,好多人读作谭字。" “你还真当我是文盲呀?一个覃字我还不认得吗?我好歹也是个大专生。不过,这个字也可以读谭。"我抓住机会,不忘在她面前显摆一下。 原来覃龙梅是电子厂的QC。品质部来仓领料的是QC组长,我一般又不去车间,如果不是这次排队领现金,我们在厂里恐怕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面。 实际上我后来也没和她见过面了。她虽然又加了我,但两个人反而不能像最初那样无拘无束地聊天了。聊什么呢?无非有时聊一下厂里的事。 我常常想起沙井娄山关那段青葱美好的回忆,想起最初我们在网吧里的奇遇。 我觉得天下不可能有这样蹊跷的事。我问她认识胡鸭子吗?她说不认识。我这个QQ号是胡鸭子给我的,我怀疑是胡鸭子串通她来捉弄我。 娄山关音箱厂在这一年深秋倒闲了,我们连一句道别都来不及说就各奔东西了。 后来不知咋的,胡鸭子给我的那个七位数的QQ号被人盗了,我又申请了QQ号,都只用一个名字:西门望雪。就是后来玩微信了,我还是用西门望雪。 我有时候会在QQ和微信上搜慕容紫杼这个名字,但感觉所搜到的没有一个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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