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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8.6667px]我的那个发小曾经多次说我没有混好的原因是因为总给自己留了后路。发小显然是熟读历史的,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有楚霸王项羽那样破釜沉舟的勇气,那就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用他的原话来说,如果我能逼自己一把,则大事可成。 我懂他的意思,他认为我当年从富士康出厂是因为我能教书。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有教书这技能,那就一定会在富士康熬下去,熬到现在,早熬出头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穷困潦倒。他一直羡慕我在富士康做过,经常说这么好的厂你也舍得出来。还说我是仙人屎不吃吃告花子屎。我这个发小,也就是早些年和我一起去深圳的国富。国富也经常说他自己:“我这个名字起大了,国富国富,就是富可敌国的意思,我家老头子心大,可我命薄。再说国富了,和我这普通老百姓有多大关系?" 我说:“国富,你这就不对了。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国是千万家,家是最小国。国家富强你才能富裕。” 国富却不以为然,他说:“我原本以为你也算是我们谢家台子上的知识分子,不说有多么出众,但也不至于人云亦云。你要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见解。人类没有国家之前是先以家庭为单位组成的氏族公社,这是先有国还是先有家?我们国家现在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贡献国,国家是不是富强了,你富裕了吗?我富裕了吗?” 国富的话既让我语塞又让我心塞。我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他。 不过,他也有冤枉我的时候。比如,我这次来沙井娄山关,进厂初我就没给自己留后路,记得当时我是暗暗下了决定的,除非厂子倒闭,否则我就不出厂。我还真没食言,只是我还没想到厂子会这么快倒闭了。 你看,这世界偏偏这么滑稽,当你擦玻璃的时候,脏的总是在另一边;当你懂得好好来爱一个人,却发现你爱的人已经离开了你;当你下定决心好好在干的时候,厂子偏偏倒闭了。就好比《警察与赞美诗》里写的,当流浪汉苏比最后在教堂里被赞美诗所感动,想要从新开始,改邪归正的时候,警察却将他送进了监狱。 我从娄山关出来后,虽然不至于流浪,但也意味着又将开始颠沛流离的揾工生涯。 这时候已是深秋,虽然深圳的秋天和夏天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我的心是凉的。最初的几天,我还天天跑红天地,拿了面试单跑工厂。因为没什么技术,又实在不想去做普工,所以总是面试不成功,几天下来信心就跑没了。 这要在以前,我早就回家了,以前没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了家庭的压力,不能任性,只能认命。 记得有一次坐了好久的车跑到松岗江边村一家电镀厂面试,这地方已经接近东莞了。等我找到那个厂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他们下午一点半上班。我在厂门口吃了一个快餐,等到下午两点,出来一个人事小jie,接过我的面试单,一言不发,直接在回执单上写上“不合”二字。我当时气得七窍生烟,杀人的心都有。 真的,我至今记得那婊子写“不合"二字的情形,那样淡定,那样从容,丝毫没有一点负罪感,轻描淡写地就让我几个小时的奔波和两个小时的等待毫无意义地为零了。 经此一事,我心灰意冷,几天不去职业介绍所找工作,呆在弟弟的租房不出来又怕他说我不积极找工作。只好早上又像平时一样出去,上公交车一直坐到末站,然后假装自己坐过头了,又坐回来,中午随便在外面吃点东西。 晚上弟弟下班,会买菜做饭,我也就好好吃一顿。 就这样又在外面混了几天,我想反正也找不到工作,不防去找熟人玩。不过,这时候我才想起,我在深圳没几个熟人。我想起了在福田勘察研究院的本家爷爷,好些年不见了,不知把怎么样了? 于是,我决定去看看他。本家爷爷见到我,倒还热情,留我吃饭。我看本家奶奶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哪还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寒喧几句,匆忙告别。在勘察研究院的的大院里碰到以前认识的一个工程师。因为当时我们住对门,彼此非常熟悉,虽然差不多十年未见面了,但男人的容颜三十四十也没多大改变,所以我们第一时间都认出了对方。 这个工程师姓郑,我们叫他郑工。郑工也是我老乡,他那时候单干,帮别人放红线、测图。郑工问我现在在干嘛?我说正在找工作。他就说自己手上恰好接了一个小工程,问我是否愿意给他临时帮几天忙,大概一个礼拜左右,一天给我一百元报酬。 我一听大喜,第二天我就随郑工来到了西丽工地。我们去到的已经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见到的都是山、荔枝林和菜地,只看到少数几个工厂。我们住在一家小饭店里,两个人算一百元一天的伙食费。住宿免费,就住在饭店后面那个废弃的发廊里。 我很奇怪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发廊,而且还不止一家。郑工在来的当天晚上就去了发廊,而且还把那个女的带到了我们住的地方。 我还真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人。郑工的老婆其实一直在他身边,那时候他们就住我们对面。他们生了一个女儿,那时候大概三四岁,他老婆就跟在身边带孩子。 郑工娘子大概二十七八岁,颇有一点颜色,性格泼辣,我们常常听到他们两夫妻吵架。郑娘子那大嗓门把一栋楼都震得嗡嗡响。郑工就在一边哀求:“你小声点啰!你怕不怕丢人啊?" 我压根就没想到郑工这么一个人背着老婆敢这样偷腥。他完全不顾忌我,那只鸡自然更无忌惮。可怜我们住的是那发廊的简易包厢,隔音效果全无,这就等于音频的现场直播。 格老子的,我暗暗叫苦,躺在床上不敢乱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估计这对狗男女是不怕尴尬的,他们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我了。 好在郑工的战力不怎么样,这种尴尬的时间不长。也好在他接的是一个小工程,一个礼拜也就完工了。郑工打发我背了仪器先回。他给我开了工资,又给了我一条云烟,说:“母老虎面前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我顿时明白了,这一条云烟是封口费。 我背了仪器独自返了市里。郑工娘子见是我一个人回来,问:“郑工呢?"我回答说:“还有点扫尾工作,他一个人可以完成。"郑工娘子足足盯了我十几秒钟,盯得我心里一阵发虚,低头不敢看她。 “姓郑的!"我似乎听到郑工娘子咬紧牙关从嘴里迸出三个字。末了,她又换了一种口气说话:“小谢!辛苦了,还没吃饭吧!在姐这里吃饭。”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立刻张罗做饭。我只好留下来吃饭。 不多时,郑工娘子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拿出一瓶红酒,朝我妩媚一笑:"来!姐陪你喝一杯。”我推说不会喝酒,她就嗔怪地说:“这么不给面子呀!红酒算什么酒呀!带了把没有?还不如我一个女人家。”说完不留分说给我满上了一大杯。 红酒这东西我还真没怎么喝过,感觉进口容易,心想总不至于比白酒厉害吧,便大胆喝了。郑工娘子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一个劲儿地劝我喝酒。我这段时间在外面飘了那么久了,好长时间没有和一个女人这样吃饭。郑工娘子一边劝我的酒,一边不时瞟我一眼。我心里就有一种异常的感觉。 酒喝到一半,我突然记起她家还有一个小朋友,于是问她。郑工娘子说:“长成大姑娘了,读高中了,读寄学,周末才回家的。”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瞟了我一眼。 我虽然不胜酒力,但实际上也没喝醉,就时迷迷糊糊觉得头痛脚轻。俗话说,酒醉心明,我隐隐郑工娘子的表现太反常了。 我不知道这顿饭到底吃了多长时间,总之一瓶红酒被我俩彻底干完了。喝到最后,我想起身上厕所,发现自己踉踉跄跄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一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我心里还是清醒的,我暗自叫苦:糟糕!今晚怎么回去。要知道福田到沙井还有那么远。在深圳市里面住一晚,那这个礼拜就等于白做了。难道今晚要在她家住一晚。 我感觉胸口呯呯乱跳,偷眼瞧她,见她一脸桃花,眼神迷离,脑额头上是密密的细汗。她可不比我喝得少啊! 我还知道爬到沙发上半躺下。郑工娘子泡了一杯茶,放我面前,说:“喝点茶,醒醒酒。我累了,想休息了,你累了就睡沙发上吧!"说完,她摇摇晃晃走到床边,脱了外衣,倒头偏睡。 郑工的家并不是那种标准的套房,而是一个通间,有一大一小两张床。那张小床显然是她女儿睡的。她没叫我睡,我也就不好去睡,只得和衣睡在沙发上。 这红酒的后劲真大,我脑袋沉重,眼皮打架一样,只想睡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见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上和郑工娘子吃了一顿十分暧昧的晚餐,并且干掉了一瓶红酒。 我爬起来,房间里灯依旧亮着,我回顾四周,见桌上还残留一些饭菜,一个红酒瓶子倾倒在桌子旁边。郑工娘子穿着睡衣睡裤,仰儿八叉地躺在那张大床上,兀自沉沉睡着。 有人说:酒后乱性。真是想多了,真正喝多了酒,十有八九只能睡觉了,还乱个毛线! 我上了个厕所,返回的时候站在床边,盯着郑工娘子那十分不雅的睡相呆呆看了一会儿,终于狠狠心,仍旧回到沙发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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