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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藏青色套装,一般是酒店干部,客户经理之类的。阳戬放肆地看向女人胸部,并伸出右手朝胸部而去。女人并无躲闪,从容地低下头。阳戬的手停在女人胸前,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女人挂在衣襟上橙黄晶亮的工作牌,往自己脸前拉。女人大大方方,身体靠过来,胸几乎贴到阳戬的脸上。
6 G4 F( t& c+ \, [( @2 r戚—若—兰。戚,还有这样的姓?唉——戚经理,你的姓和名合在一起,有种悲情的凄美,与你清秀瑞丽容貌很是搭配。如此说,阳戬有些许沾沾自喜。这话,毕竟有文化韵味,有格调,不会给表叔掉脸丢份。
6 E! g$ Q! e, e! |' H3 H请多关照!女人嫣然一笑,来了句外交辞令。然后说方总在外面忙点事,马上就到,招呼我们先接待安排好客人。
& ~+ ~3 M" `- o2 @7 L话音刚落,餐厅大门洞开,同样在两个礼仪小jie的簇拥下,一个中年男人大步流星跨进来。阳戬忙起身迎接,恭敬有加的叫着叔。那戚经理忙回头,碎步快踏向前,挽住方吽鸣胳膊,抬头斜眯,嗲声嗲气地笑道,呵呵,说曹操,曹操到。
7 B3 K& g% o6 S: r+ k方吽鸣不避讳表侄在场,轻浮地在戚经理脸上掐了一把,然后随她指引落座。
5 A0 o6 M; M& D# m服务员同样迅即从吧台端来茶和水果,过来也和方吽鸣打招呼。很显然,方吽鸣是常客,大家彼此熟稔。
" V( K5 {( S( ^) G7 q9 V1 ^戚经理拿着菜单过来,温情脉脉地,要请方总过目。方总摆摆手,洒脱地说,捡你们这最好的上就是了。戚经理妩媚一笑,自顾忙去了。礼仪和服务员回位,候餐休息区,就叔侄两人。
4 u" E% A: l6 Q; V8 |东拉西扯聊会,不多时,亲戚们陆陆续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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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到齐,大家入席,依次坐定,二十来人,刚好满满一大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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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们一起吃饭,小朋友好些个,叽叽喳喳不断,场面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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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惯例,饭局开幕前,方吽鸣要派发红包的。这次也不例外,凡是比他年少或低辈分没成家的亲戚都有,每人一个。请吃饭还有红包拿,大家那个高兴。照例感谢的感谢,礼让的礼让,祝福的祝福。方吽鸣照例会说,小小心意,红包随喜,恭喜发财,请莫嫌弃。
$ f _, e6 R+ G9 _+ _, ^红包是阳戬帮着发的,发到最后,把剩下的笼统还给方吽鸣。
1 _7 U- m9 V$ p4 c8 G6 ]9 m方吽鸣接过,环顾一圈,大声问都发到了吗。
# J4 a3 ?* s+ o; o都发了!大家异口同声。
. d; h* R1 T1 V' G, ^方吽鸣说还有一个呢。边说边拿一个递给阳戬。
$ @- t2 B- s. L7 l, A) z大家哄笑。
p, U3 f' R7 e& i2 a6 Z4 E+ |; g阳戬不肯接,木讷地说,这么大年纪,还要红包,羞煞人也。方吽鸣说年龄再大,也是侄子辈,不能少的。说时,硬塞一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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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再次哄笑,“接、接”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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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戬只好腼腆地接了。
/ m/ C" W3 n; u: _" |2 j阳戬父亲从内衣口袋里窸窸窣窣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颤颤巍巍举起,双手奉上递给方吽鸣。这基本也是惯例,方吽鸣没客套,站起来,又爽快又毕恭毕敬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在上衣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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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真正开始,无非就是劝酒劝菜之类。那个戚经理也真会安排,满桌的菜品,山珍海味全齐了。酒当然也管够。方吽鸣一般准备飞天茅台一件,红酒一件。其他的酒水饮料从酒店拿。
3 r% Z, c( K4 A- b! ^6 X要是搁平常应酬,胡吃海喝,天南盖北,一个饭局少说一两个小时。今天其实简单得多。亲戚们吃个饭,大家实诚,早早的就曲终人散了。
. m) b( |. h5 u$ s+ C除了阳戬,亲戚们被一一送走。戚经理一直忙前忙后,这时叫来一个男生,把剩下的酒水,装上推车,随方吽鸣和阳戬来到楼上房间。纸城,方吽鸣当然有房产,但自从双亲随他住在深圳,他回来一般都是住酒店的。
/ V/ ?5 X6 W- u方吽鸣的房间比较大,一个套房。阳戬协助服务生把酒水搬进房间后,关上房门,沏两杯茶,和方吽鸣坐在沙发上聊天。今天两个都没喝多少,说话利索,没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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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吽鸣和阳戬是叔侄辈,但两人是老庚,同年生人,儿时的玩伴。现如今方吽鸣回到家乡,一般阳戬陪得多些。也是从阳戬这里,更多地了解家乡的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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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话题,肯定少不了阳戬的终身大事。
1 f, Y1 `* \0 H+ Q3 b每次表嫂见到方吽鸣,都乞求他多劝劝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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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问题也只是过问一下,一般不会过多深入地交谈。作为同龄人,方吽鸣对表侄依然孑然一身能够理解,有时说说,只是尽个义务,还表嫂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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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面前,阳戬从来不厌弃和避讳这个话题。不过每次没任何惊喜报与表叔,心里惭愧得很。这次提起这个,阳戬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说有一个,感觉还满意,但八字没一撇。
: C( t& J h6 p7 L真是难得的亮光和惊喜,方吽鸣来了兴趣。毕竟儿时表嫂对他特别照顾,恩义有加,如果能完成表嫂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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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戬轻描淡写地,说网上认识的,女孩很优秀,很大方。阳戬暗地里似有激情涌动,明里却又难以启齿。
; W& V9 L" M: w1 S2 y方吽鸣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决定来个刨根问底。怎么认识,交往多久,女孩哪里的,多大了,做什么的,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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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认识记不清了,阳戬说交往大概有半年多了吧,其他的吞吞吐吐,没说出个所以言来。
6 j9 _) w% e9 s: k* h方吽鸣觉得不太对劲,又不好再细问。
; J9 Y. Y7 j: J0 t( c" d表叔没追问了,阳戬倒放开了些,说女的真好,很有爱心,遇到高兴的事,经常发红包给他。看到表叔满腹狐疑的样子,继续说,中秋节,元旦节,都发。有次,狗狗病了,猴急猴急的。后来治好了,好开心,也发来红包。
! X( ^$ [! o; \; H2 X9 ]! F什么?方吽鸣惊起,忙问阳戬见没见过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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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但几次提出想见个,却没答应,总说不急。阳戬有点情何以堪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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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过生日发红包,久雨天晴发红包,下雪发红包。“早上好”发一个,“晚安”发一个,动个阑尾手术出院也发。方吽鸣说了一大堆。
5 L- B# J$ v' E) b- K这次轮到阳戬惊起,问表叔如何知道。
' M1 G# }# C" k/ n方吽鸣没回话,问通话记录删没。阳戬说这哪舍得删,一直保留着呢。
: J5 `! N4 Y6 U% G1 I方便看下…?
- P% d7 a' U: o1 L6 F没等表叔说完,阳戬知道意思,忙掏出手机,启动屏幕,打开微信,找到聊天记录,把手机递给表叔。
- |% A9 M- R! b4 r方吽鸣接过,用右手中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并不时“驻足”,盯着某个页面看。看了一会,把手机还给阳戬,问道,每次发红包,你都回发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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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戬说那必须的,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光要别人女孩子发红包吧。+ L: s6 ~% ^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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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r: O0 s' l; q你们的红包,谁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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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我没留意,一般来说,我的应该大些。别人家给你发个88,98,不可能不加点吧,不过加不了多少,只能两百以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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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戬,你遇到骗子了!
2 {' D" d; K" L啊?不可能吧!虽然没答应和我见面,可她从来没承诺什么,也没骗过我什么啊。
' M# ]0 v- U& X骗你红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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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随喜,礼尚往来,这也能骗?
" W% J3 w! k+ _9 e你和她交往的半年多时间里,一共发过多少包?
- j% v, v/ M5 b4 b9 `这个没统计,几十个,上百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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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给你的总金额多少,你给她的又是多少,顺差还是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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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个更没统计了。应该是逆差,我发的多点,多个几千万把块吧。这没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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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阳戬,你真遇骗子了,我公司有同事说过,她儿子遇到的情况跟你完全一样。这个“河里的小鱼”是个骗子。
/ e9 l# A7 u, H: y& L不可能啊!这女孩,可以说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多愁善感,最善解人意,最开心快乐,最美丽大方的,怎么会是个骗子?另外我一穷二白,能骗我个啥啊?
! { l5 p/ c( e1 R3 a9 x5 P这样吧,我们不先入为主,你现在逗逗她,要和她见面,要和她处朋友,看如何反应。
p! i! Q$ b' M* b) n阳戬无法认可“河里的小鱼”是个骗子这样残酷的判断。不过表叔的话在理,不妨试试。先给“河里的小鱼”发个表情
4 ?; D, M6 j1 M4 \ r. `阳哥,晚上好!在干嘛呢?多好,正想发消息给你,就看到你笑脸。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 {& x! E% N; X" T9 Z; ]阳戬早就领教了对方字码输入的速度。
( D6 @6 Q0 `% z+ Y" v几乎同时,对方发了个红包。阳戬点开,又是88元,红包封面是午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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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红包!不好意思,今天微信账号没钱,没法给你表达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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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哪儿的话,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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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戬把手机屏幕移到方吽鸣眼前,方吽鸣说看得到,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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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妹妹,马上过年了,家里人逼我对象呢。要不我们明天见个面,如果合适的话,过年带你见过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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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春节临近,服装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明天要去广东订货呢,年前怕是没空,以后再说,好吗?
8 W6 q' Y4 r. T% s& u! i( @! p! Q小鱼妹,每次提出见面,你都有理由,都在搪塞,是不是不想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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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啊,哥,我真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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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想问你,不知当问不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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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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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怕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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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哥说啥呢,是不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好,惹哥哥不开心,要数落妹妹了?
9 ^$ v' x+ ~% G4 ^/ S9 e+ _你和我交往,是不是就是为了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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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送后,方吽鸣和阳戬睁大眼睛盯着屏幕,看对方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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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凝住了,屏幕一动不动,足足好几分钟。
* O8 G. h: D: w/ K4 e/ |# u方吽鸣说,你看是不是,骗子吧,肯定把你拉黑了。
! e" W! R2 [2 X8 d阳戬迟疑片刻,在对话窗口点开个疑问脸表情,显示发送成功。于是说,没拉黑,应该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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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爷们只好等。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动静,方吽鸣说我敢打赌,肯定不会回了。阳戬心里拔凉拔凉地,没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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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说话了,房子里异常安静,可以听到方吽鸣手表指针“滴答滴答”地跳动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突然闪动一下,传来“哔哔”的声音。阳戬急忙按亮手机,看到一排字:阳哥,不好意思,刚来了个顾客,招呼去了。
( \4 Y4 }# m* B7 @: l, t呵呵,没事,知道你忙。阳戬发送完这条
信息,看了方吽鸣一眼。方吽鸣朝手机努努嘴,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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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刚才说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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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在上面,你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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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看不懂,不知道哥哥想表达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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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不发红包,或者说不给你回红包,你会理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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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哪儿话,红包随喜,妹妹只愿哥哥开心快乐!好了,哥哥,又有客人来了,要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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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妹,今天特别想你,能陪我多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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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一下真的不行,再聊!再见!
) r) ~( q, Y; k2 h阳戬又发几条倾诉衷肠的信息过去,再没得到回应。这情况在他们过往的交流中绝无仅有,这时,他有一种莫名的惆怅,预感到这一切,正如表叔所言。
4 g( M! @& l4 n; o# S叔,可能您是对的,阳戬喃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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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百是骗子!方吽鸣语气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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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个骗子,真不是个简单的角!阳戬似乎承认这残酷的现实,发出如此感慨。
) I: J2 N( l9 _3 J' t: J* G/ K4 ]
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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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拌!——这样,叔,晚点我再给她最后通牒,看她见不见。如果还不见,我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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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也好。报警嘛,没多少用。这个骗子极其聪明,目的是骗人,但手法合情合理合法,严丝合缝。不过报警暴露出来也好,以免更多人上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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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心事,阳戬知道表叔中午有休息的习惯,寒暄几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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