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故事-《监察利剑》

坦率地说，陶成业不是对谢志文没有一点儿意见。
9 C  w2 n, ?  t% R6 o% f     他并不吝啬花钱为谢志文买的那些高档相机，他只是觉得谢志文在女人和兴趣爱好上花的时间和精力过多，这必然会导致在主业上投入不够，对风险的警惕就更不够。
0 g/ ~- o+ i7 Y: E     从这个角度上说，谢志文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合作伙伴。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不能帮其善终，那就必将被其所累。
     陶成业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打了赵长海的电话。
   “赵局，形势危急，我再和你确认一遍，你确定杨洪永不知晓其中的内情吧？”
   “我刚刚也再捋了一遍，可以确定杨洪永不知内情！他的问题主要还是和吴华锋之间的那些勾当，这些事情可都是背着我们偷偷干的呀。”
   “那……警局里面呢？没有警察参与此事吧？”
: M+ g# z: W# y9 R' J: E   “这点也可以放心，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警务人员知晓此事。”
     陶成业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 m% ^; R5 L. R" B1 F   “老谢呢，他现在怎么样？”
9 Z4 b$ n( z7 N) Y   “刚刚才和我通过电话，我已经叫他马上离开长州了。赵局，你离书记比较近，那边的情况你可得盯着点儿。”
   “你放心，书记那边我会盯着的。老谢就算离开了长州，在没离境之前还是存在风险的，他那边就得你去善后了。”
   “没问题，咱们各守一边，确保情势平稳！”
- c6 O& a7 P. B; ^+ n

谢志文打开房门，走进客厅，反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s5 n0 V( U( F5 {% r/ B* Z( C     马慧容闻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 N0 L; Y; l! ^( w3 O% T$ f   “咦，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 X6 O+ u4 w/ U     谢志文一边回答一边匆匆向卧室走去。
' ~$ T" m( l3 l& T8 _* r) Z9 Y( a   “回来拿点东西……”
* A. |7 [2 Y) H3 {$ }* f1 s$ i; w     马慧容看着谢志文的背影，疑惑地摇了摇头，又走回了书房。
     谢志文拉开旅行包的拉链，将几件衣服快速塞进包里，匆匆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谢志文忽然又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满怀深情地看了一遍墙上的摄影作品，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才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 ?1 G# s, J! Y     马慧容仍旧坐在书房里看着书。
, O# g1 a3 n! P. d% u     谢志文站在客厅，看着安静、投入的马慧容，心底泛起一丝留恋和愧疚之情。
* L6 [2 n' S2 H1 P% x% q     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这一去，再也没有回头路。
" K; _% S9 S( W' A/ i     他张开嘴很想说点儿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满怀着悲凉的心情向门口走去。
/ m  w" e8 g" x

当吴华锋第二次走进讯问室的时候，他深切地感受到，一切都不同了。
     如果说第一次还勉强算得上无懈可击的话，那这一次，吴华锋觉得自己就像罩上了一张渔网，浑身都是漏洞。
1 `" ]! K" T, U1 w' Q6 K# x' y   “……吴总，今天请你来，还得继续聊聊前两天的那个话题，那些增加的停车位究竟是怎么来的？”
* }; q3 {: ~; `     吴华锋不自然地笑了笑。
   “这个话题……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沈永捷的笑容，却是十分的从容。
    “正是因为谈得不够清晰、透彻，所以还得再谈！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你回去之后就没查查？”
   “当然查了！现在已经能够确定，那些增加的停车位，就是停车场的承包商为了多挣钱，自己划上去的！与长华公司和交管局都没关系！”
     段风丽冷笑了一声。
+ N( x% o! I, N2 O& o; l   “是吗？可我们查实到的情况，怎么和你说的完全相反呢！已经有好几个承包商向我们坦诚，是他们通过向你行贿，你才同意为他们增加停车位的。是这样吗，吴董事长？”
     吴华锋感到自己的舌头开始有些不利索了。
( h! V+ I' m  }6 j   “不可能！这……这纯属造谣诽谤！我是党员，党纪国法我很清楚的！他们这是栽赃陷害！把自己做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
     段风丽拿起桌上的资料晃了晃。
   “吴华锋，是不是要把他们叫到你面前，和你当面对质，你才相信啊？”
/ n; h8 A. E: [- @+ L( y   “这……这……”
1 k) E2 U* u9 l   “还有啊，承包合同的拟定、签订和相关账务的流转，都是由你的助理和公司的会计在负责吧？”
     沈永捷用手一指隔壁。
$ W5 ?* R6 X6 P" ?   “他们就在隔壁几个房间，和你同步接受我们的讯问。吴华锋，你可别等到他们什么都说了，而你什么都没说，那形势可就对你太不利了！你要考虑清楚。”
     吴华锋面部抽搐，思考了片刻。
& ~0 p; ]6 U: G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还是先明确回答刚才那个问题，那些增加的停车位究竟是怎么来的？”
! l+ F  @1 n, S# W. H$ `   “是……是我收了承包商的钱，然后给他们增加的。”
   “具体收了多少钱？是凭感觉收钱还是有一个收钱的标准？”
   “有标准……一个车位一万块，具体收了多少钱，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反正增加了多少停车位就收了多少钱。”
     沈永捷翻出了一份合同。
2 U4 Y0 y* Q# h1 E1 o1 j   “以湖榕路停车场为例，賴正浩一共增加了27个停车位，你就一次性收了他27万，对吗？”
     吴华锋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一个车位一万块，那是一年的费用，第二年承包开始，还是按这个标准收钱……”
8 V& P1 D5 V' a2 w: p* v     段风丽发出一声冷笑。
   “我还以为这27万是终身制呢，原来还是以每年收取租金的方式来收受贿赂啊！”
" [- l6 Q, B) L$ S5 c$ b   “我算过了，每年一万块也不算太离谱，他增加一个停车位，一年至少可以多挣三万……”
# F( J. E9 W0 u( e. _6 K- X- }. Y+ ?     段风丽有些恼火。
$ E- S, F' |. W: V- ^9 K2 i   “那是不是该对你通报表扬啊？在收受贿赂上没有狮子大开口？”
  v$ _, J( M$ |. q     吴华锋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永捷问道：“从你收受第一笔贿赂开始到现在，你一共为停车场的承包商增加了多少个停车位？你有记录吗？”
9 u+ T3 ?: z% ]. S% f   “这个倒没记录，不过……至少也有上千个停车位了吧，反正你们仔细一查就清楚了。”
& F, g! O4 w" i8 j! X   “你自己也知道，只有公安交管局才有规划停车位的权利，你收了钱之后，是安排长华公司的人去划停车位，还是借助了交管局的力量？”
) u! t+ b# e' k- k8 `     吴华锋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
   “我去找了交管局的局长杨洪永，给他说了我的想法，杨洪永对这条赚钱的路子也很感兴趣，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我的想法。”
     段风丽问道：“你给了杨洪永好处吗？”
. ?: N6 @6 S( L# J- C1 j   “我每次去找杨洪永，都会拿个五、六万给他，然后他就会安排交管局的人，到我们指定的停车场去划停车位。”
   “这两年你一共给了杨洪永多少钱？这个有记录吗？”
( }$ Q* u. Y7 H$ w" B( o6 C     吴华锋想了想：“这个有记录，好像有……三百二十万左右吧……”
     沈永捷感到有点好笑。
7 g9 ?& l4 [0 }/ ?" n+ ?/ @+ N   “怎么你自己收钱的时候不做记录，给别人送钱的时候倒记得这么清楚？”
   “这不一样嘛，谁想增加多少停车位，杨洪永收了多少，最后实际增加了多少，我不记录的话是会搞错的。”
8 D9 G& z/ {" I$ p7 H- j     段风丽说道：“你倒挺精细的嘛。吴华锋，你们增加的那些停车位，绝大部分都违反了《长州市机动车停车场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在不允许规划停车位的地方划上了停车位，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人民群众反对吗？”
7 }4 e4 o4 c/ }( |   “我跟杨洪永提过这个问题，他也让交管局的队员实地考察过。不过，杨洪永总的想法是，只要不是太过分，老百姓顶多发发牢骚、骂两句也就算了，不会闹多大的。”
     段风丽又冷笑了起来。
   “是吗？那你们看看现在的局面，老百姓怨声载道，各路记者明查暗访，国资委主任谢志文在新闻发布会上出尽洋相，这就是你们设想的不会闹多大？”
     吴华锋实在不敢抬头直视段风丽的目光。
4 U% r5 r- Z0 E: U! S% ~   “这个……确实没想到……”

沈永捷继续问道：“你们和承包商签订的承包合同是真实的吗？就以湖榕路停车场为例，你们和黄靖伟签订的是每年五十万的承包费，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 l) P) ~5 ~: H+ @. \  H7 i/ o     吴华锋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个……”
   “前面的问题你都交代得挺清楚，怎么，到了最后你还想藏好你的尾巴？”
  A( a' |8 L5 W     吴华锋叹了一口气。
- j' ?( K. E$ ~/ T+ |$ D1 F   “你说得对，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你们从公司调阅回去的都是假合同！真合同……我们藏在公司一个秘密房间里面，所有的一手承包商我们都打过招呼，拿出来的都是假合同！”
7 u% L( J2 r, e- X. X   “具体说一说，怎么个作假的方法？以湖榕路这个停车场举个例子。”
' _+ x( B2 C) H9 G   “我们和黄靖伟实际签的是每年一百万承包费的真实合同，然后再签一份每年五十万的假合同，真合同双方都藏起来，假合同摆在外面可供查询。”
     段风丽问道：“那承包费的收取方式呢？”
2 ?5 G/ G& S! T- g" B. v$ R   “我们是在合同签订的时候就收取本年度的承包费，黄靖伟一次性交纳一百万的承包费，其中假合同上面载明的五十万，采用银行转账的方式收取，可以进行公开查询，另外五十万收的是现金。”
3 Q8 ~) ~6 M2 ^; u  n2 ^6 c  A  C   “也就是说，黄靖伟的这个停车场，你们是采取对真合同打了五折的方式，对另外一半的承包费进行了截流，对吗？”
+ k, T1 I  o+ h5 }' K: ~3 m   “是的。”
1 z; h* Z; h- s/ Z% U     沈永捷问道：“你们对每一份真合同的承包金额，都采取了打五折的截流方式吗？”
1 k7 T8 d/ ]! {6 u5 h1 f0 a+ {   “是的。”
   “那可是一笔很大的金额！这些钱你们收到以后，又是怎么处理的呢？是进了某个企业的账户？还是某个私人的账户？”
, `8 Q# r( z7 A   “我们把钱收齐以后，先暂时存放在公司一个秘密的房间里面，然后再找个时间交出去。”
   “交出去？交给谁？”
5 g- S$ t% f6 p; b   “交给谢志文。”
% ?; I! e8 ?) o8 R     段风丽大惊一惊：“谢志文？你是说……国资委主任谢志文？”
/ C+ {% ]+ o9 e$ `5 c   “对，就是谢主任。”
   “就是说谢志文知道你们的事情，他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1 p5 _0 x0 s. d; J' g5 x! b. v1 K     吴华锋苦笑了一下。
& a8 s8 C1 t% O) o/ g/ O4 @8 K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谢主任叫我们这么干的，我这个长华公司的董事长，也不过扮演了一个执行的角色而已。”
, ^. _5 K7 T% h     沈永捷问道：“既然是谢志文出的主意，你又是其中的执行者，那谢志文给过你好处吗？”
   “有啊，每年一百万的封口费！”
+ w( a- `7 e: T6 l/ }. S' ~9 D: i     吴华锋的脸上带着一种滑稽的笑容。
2 H/ J: _$ a5 N! i+ h8 t% A; H   “你们也觉得奇怪吧？才一百万！这两年，长华公司每年收取的停车场承包费高达3.2亿，我们截流以后，账面上还有1.6亿，按照股份分配协议，长华从1.6亿里面抽取51%，差不多就是八千万上交国资委和市财政……”
! {& u, H- u0 l7 s+ J0 R     段风丽皱起了眉头：“另外1.6亿全都交给了谢志文？”
     吴华锋的声音大了起来。
- B  n5 ~! Y' |   “……你们想想，1.6亿得是多大一堆钞票！得用多少个大皮箱来装啊！他谢志文就这么拿走了1.6个亿，给我留下的竟然只有一百万！这才是真的黑啊！”
" [+ p  d- u  a& w# \3 t7 F! P     沈永捷微微一笑：“看来，这一点深深地打击了你，对吗？”
$ P2 b2 o2 F, W0 D4 S, L' W     吴华锋又叹了一口气。
+ p( H6 `5 k( s2 m! I3 x& x2 I   “后来我想，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才得到一百万，还不如自己想办法从里面捞钱呢！好歹我也是长华公司的董事长吧！他谢志文可以捞，凭什么我吴华锋就不能捞？”
% j8 r8 U5 ~$ C, n   “所以你就想出了增加停车位的办法？”
& I9 D; I6 C6 T! E9 v" R     吴华锋摇了摇头。
; e  N$ y4 ^. K; |% R4 Y) t   “其实，这个办法是那些二手承包商想出来的，他们被一手承包商加价宰了一遍，要想多挣钱就得拥有更多的停车位。有几个二手承包商找到我，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 R9 `( `# h' v6 u& k0 m# c     段风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谢志文在策划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另外的合伙人？”
1 v8 B0 b1 X5 D1 O! A# y  C$ _     吴华锋再次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有，他也不会告诉我啊。”
( B' z1 l- r' P. z8 ~- ^% B     沈永捷沉吟着问道：“有没有警方人员参与此事？”
8 S% {" G8 R5 R3 i4 k4 t   “应该没有，这两年从来没有警察过问我们的事情。”
* L4 V5 D2 b: r4 ^- ]     沈永捷思考了片刻。
   “吴华锋，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相关情况我们还会查证、核实，有问题会再来找你。”

谢志文走出深圳机场候机厅的时候，夜空已是繁星点点。
( L1 M; _% h/ O' y5 L& x     逃离了危机四伏的长州，谢志文觉得，深圳的空气都是那么清新、怡人。
1 S% m( ?" e) H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谢志文愉快地掏出了手机。
0 P( C% R) g# h8 F   “文培，我是你大哥志文，这是我新的手机号码。我这几天休假，来深圳看看你……我已经出机场了，四十分钟后就能到……不用准备什么，咱们可是亲兄弟，别弄得跟外人似的！见了面再说！”
& F1 G) Y' p  G. W/ {) ]
4 N  w$ b8 m: R( G9 R

第三十九章《追捕国资委主任的专案组》

赵长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徐建辉拍桌子、扔杯子。
     如果说徐建辉的心情可以简单描述为愤怒的话，那赵长海的内心世界可就复杂了。庆幸、窃喜、忐忑、忧虑……像熬制好的一锅八宝粥一样，郁积在了赵长海的心里。
- x: M& k- T0 p1 G+ V9 B% Z     他很庆幸，谢志文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拙劣表现，成功地把徐建辉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了过去，但同时，谢志文的畏罪潜逃又让他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几个亿的资金不明去向，上面肯定是要彻查的，这差事很难说不落到自己的头上，可往后又该怎么去查呢？
3 a. r' y' t1 G) F7 i& ~* {     徐建辉啪地一下把手中的报纸扔在地上。
   “整个长州都知道长华公司有问题，一年两个多亿的资金不清楚来龙去脉，谢志文这个国资委主任是干什么吃的！”
0 v/ i2 i3 V: X. r  I( n     孙赫弯下腰，把地上的报纸捡了起来。
   “书记，您别生气，估计这会儿谢主任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现在才想起去查，还有个屁用！你看看他在新闻发布会的表现，以后在媒体面前还能抬起头吗？”
     在办公室里面站了半天，赵长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书记，您压压火，还是等谢主任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徐建辉问道：“肖长勤呢？他知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孙赫回应道：“我问过肖副市长，他也不清楚长华公司的情况，新闻发布会就是他让谢主任召开的，本意是想借此机会把长华公司的情况向群众交待清楚，没想到……谢主任会搞成这样。”
   “去把谢志文给我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好的，书记。”
" b7 M, k# z- p2 Z. g$ n4 G     孙赫走出了办公室。
. U7 B$ F' x5 `, u     赵长海把一杯茶端了过来。
4 M# m$ x. K' C/ O" c   “书记，您别急，等谢志文来了您再慢慢问他。”
     不一会儿，孙赫拿着手机从外面走了进来。
   “书记，谢主任……不见了。”
7 d. }* b8 f! s+ m; ^# q     徐建辉愣了一下：“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6 @3 d  O4 l+ I( T   “我刚刚打了谢主任的电话，手机关机，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我给国资委其他部门也打了电话，他们说昨天下午两点左右谢主任就离开了办公室，直到现在也没来上班。”
   “他家里呢？”
   “他老婆马慧容说，昨天下午谢主任是回了家一趟，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当天晚上就没再回家，现在她也急得不行。”
     徐建辉眉头紧锁。
. C$ M" p/ Q6 }; b6 t/ \) Q   “难道……谢志文和那两个多亿的资金有牵连？携款潜逃了？”
) z/ A8 I) K$ R( }" ~     徐建辉看了看赵长海。
   “长海，你是搞刑侦的，说说你的看法。”
     赵长海定了定神。
   “这个……还没展开调查，我也不好下定论呀，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排除谢志文携款潜逃的可能。”
     徐建辉的神色霎时冷峻了下来。
   “我就敢下这个定论，谢志文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8 Q3 a8 y1 w# Z3 v0 E. d     孙赫问道：“那……要不要把谭远牧叫来？他是纪委书记、监委主任，这种事儿得尽快让他知道才行啊。”
     徐建辉略微一思索。
" S8 U1 D: f* D" A' h: L   “不用叫来了，电话通知他，让市纪委、监委和市公安局迅速组建专案组，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谢志文给我抓回来！”
     孙赫走出了办公室。
     徐建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赵长海。
   “长海，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参与此事？”
     赵长海大吃一惊。
! H7 k2 r6 Z0 A6 Y/ u8 f   “书记，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参与此事！不过，交管局作为市公安局的下属单位，出了这种事情，我这个局长……也是有责任的！”
     徐建辉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参与就好！交管局作为长华公司的监管单位，掌管着全市停车位的规划工作，长华公司满身都是问题，交管局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你这个市局局长也难辞其咎啊！”
     赵长海忽然有一种想擦汗的感觉，想了想又忍住了。
   “书记，您说得对，我应该反省！”
) ?7 s1 W3 \% n0 o/ o- L3 t     徐建辉长长呼出一口气。
4 R! C; K! t. H) j( j. B( m   “我估计这会儿，纪委和监委已经盯上交管局的人了，你还是回去看看情况吧。另外，组建专案组的事情要抓紧，随时向我汇报！”

0 X6 B2 o; G- T

与此同时，林春华正组织、带领帝豪集团的销售精英们，积极筹划着下一步的推广、销售大计。
* |/ B" a- `. i  E7 O) V( O% q7 s    “今天我们召开新顶福天际陵园销售筹备会，陈经理，你是销售部负责人，会议由你主讲，我补充就行了。”
   “好的，林助理。”
     陈思敏将PPT的内容投映在了墙上。
   “结合城市公益性公墓低价的特点和优势，我们制定了以快速引导客户、储备客户，为园区积聚人气的销售策略，具体采用以下几种方式和手段。
     第一，到园参观+会议营销，第二，定点咨询+重点跟进，第三，活动营销+赠送活动，同时举办“孝行天下迎重阳，老人健康就是福”的主题活动。”
' V/ V3 p3 a+ r# ?3 n: v% C     林春华点了点头。
   “作为长州第一座城市公益性公墓，绝对低价是我们的终极武器。但由于我们还处于开工建设的阶段，产品暂时还处于断档期，如何以更快的方式传播我们的产品信息，有更具体的实施方案吗？”
3 B: c" E- @) v  L: S   “有的，我们已经设计了以下几种销售和推广的方式。
# Q/ K/ w# i+ C1 h; \9 }     第一，寻找人流量较大的街道设立门面，展示我们的产品和形象；第二，与长州的风水大师、医院的医护人员以及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进行合作，让他们向潜在客户推广我们的产品，销售成功即给予销售提成；第三，建立销售网站，只要购买产品，就可以免费为逝者撰写人生简历。”
( U$ s0 v, y9 o/ v" y   “对于我们产品的公益性，有没有想过在这方面做点文章？”
   “也有，我们可以对市内的孤寡老人，和由市政府确定的烈士提供免费墓位，并对此作出宣传。”
   “很好，具体的销售计划呢？”
   “我们的销售计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以点+线+面的方式逐步打开市场，计划销售单人墓位五千个，双人墓位五千个，回款不低于1.3个亿；第二阶段，展开地毯式市场开发，计划销售单人墓位一万个，双人墓位五千个，回款不低于1.8个亿；第三阶段，通过社会公益活动、慈善活动和媒体宣传，计划销售单人墓位两万五千个，双人墓位一万个，回款不低于3个亿。”
- W) I# k6 T; I9 R: j* w4 \     林春华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补充说明一点，必须把营销网络撒得更远才行！周边区县、甚至周边城市，都可以是我们的营销区域！记住了，我们要的不是普通的销售进度，而是徐书记所说的长州速度！”
   “好的，林助理。”
$ g/ g5 N, o& Y" n) N+ s) o   “销售部可以按照这个计划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只要市物价局的指导价格一出台，就立刻展开营销行动！”

段风丽把那份举报材料又翻了出来，反反复复又看了两遍，还是有些疑惑。
$ c/ G+ h4 I" V2 I. z1 w7 V   “……举报材料上写得很清楚，长华停车一案具有公安背景，赵长海参与分红。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供述里面提到了有赵长海的参与，更别说分红了。”
, j9 q0 k/ e+ Z% z2 x) l9 p, `% q     李晶接口道：“还有啊，那1.6亿被谢志文藏在哪儿了？是床底下还是某个银行里面？我们什么时候约谈谢志文啊？谭主任还不回来。”
- }7 r7 ~  e1 Q8 a- C     杨宇也有些纳闷儿。
/ a) T8 @1 U& C   “他们当初之所以坚持收取现金，摆明了就是不打算进银行，那样会留下查询的痕迹。不过话说回来，这1.6亿藏在哪儿都硌得慌啊，被人发现、被人偷了怎么办？被老鼠咬了怎么办？谢志文他睡得踏实吗？”
     沈永捷微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事情。
2 w5 o5 u( [) z( @" ?/ Z. `& h     段风丽瞟了一眼沈永捷。
   “领导同志，你倒是发表两句意见，给我们指明方向啊。”
     沈永捷轻声自语道：“谢志文一个人吃不了那1.6亿，代言人……是代言人的问题！”
   “代言人？什么代言人？”
. H& l* H/ y/ r1 n     沈永捷抬起了头。
   “还记得之前，我分析过代言人这种可能性吗？”
/ a* I1 x0 ]: r' u  B, T   “没错，你是说过代言人的事情。”
$ w- I7 H  [! i2 O" U   “我们先从林斌开始吧，林斌这个人既无官方职务，也没有显赫的商务背景，却能同时担任皓伦实业的董事长和百盛海鲜城的大堂经理，基本可以确定，他扮演的就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6 F% K* B5 M" g! j  |* R7 x% H: O     段风丽点了点头。
: Y; }0 m9 l& N   “你也说过，他不大可能是赵长海的代言人，赵长海宁可选择杨文旭，毕竟有血缘关系嘛。”
" [7 ^9 t* x: N, U! c     杨宇说道：“假设赵长海真的涉案其中，那他选择杨文旭也是有道理的，一个姓赵，一个姓杨，谁会联想到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4 O. {6 d! x5 w0 i, F     沈永捷提出了一个疑问。
   “杨文旭多年前就在省体操队受过重伤，他究竟还具有多少民事行为能力，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这种状况还能担任企业的股东吗？”
      李晶接口道：“也就是说，杨文旭担任股东也是个幌子，基本可以确定，他也是个代言人！”
( N9 o& S; J/ e1 Q) t   “没错。假设赵长海真的涉案其中，参与分红，那也是通过杨文旭这个代言人来实现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所有的供述都不曾提到有赵长海的参与了，因为他有杨文旭这个掩护。”
5 V5 `; N4 F# W" ]0 V9 i, A

     杨宇说道：“杨文旭是代言人，林斌也基本可以确定是代言人，那是不是可以据此推论，剩下那个名叫唐文培的股东也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言人？三个股东就代表着三个不同的利益集团！”
. q0 }( n7 m, P( l# I* H
" x; B5 p3 K! A7 h- Y% }
! F! S$ N9 v( O9 x

沈永捷点点头。
   “没错！虽然我们还没有掌握唐文培的有效信息，但也基本能够确定他的代言人身份！而且，根据我的推测，林斌和唐文培其中的某一个……有可能就是谢志文的代言人！”
     段风丽想了想。
   “这……还不足以说明谢志文和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吧？万一谢志文和他们素不相识呢？也许谢志文一个人就拿走了全部的1.6亿呢？”
     沈永捷笑了笑。
. G: ]/ `2 E$ O1 U" `; s   “这就更不可能了！首先，杨宇之前的分析是很合理的，那1.6个亿别说拿走了，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那也是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的，谢志文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那倒也是。”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组成翔宇实业的四个股东，除去杨文旭这个不太健全的人，杨雨菲、林斌和唐文培这三个人所代表的三个利益集团，他们既然选择投资停车行业，那对于行业的理解和研究必定是相当透彻的，一个媒体记者都可以计算出停车行业的年收入，更别说是具有商业头脑的投资商了！”
$ Y% d& ?: @2 A, m5 Y3 k9 F5 K* z     杨宇说道：“的确如此，作为主管领导，谢志文可以让吴华锋闭嘴，可要想背着那三个投资商独吞那1.6个亿是绝对办不到的！这其中只要有一个人举报了他，他就不可能安然地待到现在！”
& E. P- e' {# g+ b: k/ ^  t; }! O% o- L     段风丽说道：“那就是说，谢志文与杨雨菲、杨文旭、林斌、唐文培这四个人背后的利益集团是存在合作关系的！他们合伙瓜分了那1.6个亿！”
5 R+ P! m2 M2 u. b% c+ B/ n     沈永捷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也需要深入调查，用事实和证据来证实这一点……”
     刚说到这儿，谭远牧微笑着走了进来。
   “在研讨案情呢？”
) N1 ^( [# }# U& u. \: U& A     沈永捷站了起来。
   “谭主任，经过连夜讯问，吴华锋和杨洪永都已经交代了自己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对谢志文进行约谈了？”
/ G5 s4 H3 p& z, R% d" `  C% s   “大家辛苦了，告诉你们几件相关的事情。第一，根据最新的情况，谢志文消失了，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6 D5 A. S0 @9 X( k& C! l2 ?     李晶吃了一惊：“跑了？他可跑得真快！”
     谭远牧说道：“经过多方查证，昨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结束以后，谢志文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直到下午两点才离开办公室，回了一趟家，然后就消失了。”
8 d$ O3 {7 r: `5 @# R+ f" U     沈永捷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期间我们正在加紧讯问吴华锋和杨洪永，的确没有关注到他。”
   “这个不是我们的责任，大家不要在意。第二，徐书记对此事大发雷霆，下令由市纪委、监委和市公安局组成专案组，市局那边已经确定了相关的人员，副局长李江涛，经侦总队队长何志凯和另外三名干警。”
( i/ Z, X4 O4 c- ?3 a% ?" I2 u     沈永捷想了想：“那我们这边儿就我去吧。”
     谭远牧点点头。
   “我和曹副主任商量的结果也是由你去。永捷，你也知道，举报材料上载明了赵长海涉嫌参与此案，虽说没有涉及到李江涛与何志凯，但也足以说明此事的复杂性和微妙性，你一定要小心从事！”

郑奇伟抛出的提议，着实把物价局局长高庆丰吓了一大跳。
   “现在就开始墓位定价的考察、调研工作，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7 x# X0 o1 F/ i3 g4 I& T2 L, C! I     郑奇伟略带神秘地摇了摇头。
  G# J' M7 s6 @; \1 u* T   “高局长，陵园的改扩建工程，按理说应该是由市财政来筹措建设资金，可为什么市里面就是不拨款呢？还不是因为没把握嘛！所以市里面才让陶成业这个房地产开发商去做，说白了就是一个试验工程！”
% ?- x- |' O  v' T" h, }( r     高庆丰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这个陶成业是徐书记亲自指派的开发商，他跟我交过底，徐书记迫切地需要了解、掌握开发一座城市公益性公墓，在开发规模、流程控制和销售回款这几方面的情况，这样他老人家心里才有数儿！”
1 z5 w- s9 a8 m" B/ j3 h: S7 y   “这个也正常，徐书记一向把经济效益和工作效率看得很重，后面的仙乐山和西义山这两个项目，都是市里面的重点民心工程，不提前积累一些开发经验，他肯定放心不下。”
( i: L0 C- ~; V: l2 N. [   “所以啊，现在东山后面那片工地是日夜兼程，你想，咱们这墓位价格的考察和调研工作能滞后吗？”
  @( F- \' [1 S- c% B1 j     高庆丰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开始启动这项工作？”
   “诶，不是我的意思，是徐书记的意思！我们早一点拿出调研结果，也可以让徐书记尽早了解、掌握这里面的相关数据嘛。反正就是个试验工程，如果出了纰漏，就让陶成业去跟徐书记解释，咱们尽力配合就是了。”
% A7 V, u+ D+ Q* p5 p- \8 q   “也行，那就开始吧！要做起来倒也不难，我组织一支调研队伍，再参考一下邻省的大致情况，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出结论。”
     郑奇伟终于笑了起来：“那就感谢高局的支持和配合了！”
   “诶，都是工作嘛，说什么谢不谢的！”
     郑奇伟竖起了一根手指。
2 x9 Z* b9 y$ ?$ k2 I7 N  ?7 b   “一周的时间，能不能有个结论？”
7 w3 j# z- A) \( s  S, y5 {/ q     高庆丰想了想：“行，就一周！”
1 y  {6 o3 r1 R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