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故事-《监察利剑》

何志凯陪同谢志文坐在候机厅里的长椅上。
! G5 \, n7 E, r7 r& P- w     不知怎么的，自从离开酒店，谢志文就用手捂着头，昏昏欲睡，一副三天三夜都没睡过觉的样子。
4 Y- D& Z5 e4 {2 L) A' O     沈永捷则抓紧时间和谭远牧通着电话。
   “……他已经签署了《自愿回国申请书》，我们正在机场，不出意外的话，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长州。”
   “很好，既然谢志文是自愿回国，那就要趁热打铁，让他尽快交代自己的问题。一路上，你要注意观察谢志文的思想和情绪是否有变化。”
5 q6 Q/ g  T% P  r( d     李江涛走了过来。
   “为尽量减少在路上的耽搁时间，我选择了从新加坡直飞长州的航班。”
# {* B2 U) @6 e3 ]     李江涛看了看长椅上的谢志文。
   “他怎么了？”
0 X5 P# S- f/ W- F( v( i     何志凯说道：“他说头很晕，想躺一会儿。”
, b  c/ G6 e3 ^" g     沈永捷皱起了眉。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能自己走路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 {& ?! e! r- u" D6 p" w   “走路应该没问题。”
& n& g4 D8 ^5 |: t) X) t   “那就坚持一下，在别人的地盘儿要少作停留，以免节外生枝。”李江涛抬手看了看表，“叫醒他，可以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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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缓缓降落在长州的机场。
     何志凯轻轻摇晃着身边昏睡不醒的谢志文。
0 s+ z, N) V5 Z5 y3 ^9 M   “谢志文！谢志文！该起来了！”
$ s7 r. S3 W/ M: }     谢志文紧闭双眼，毫无动静。
5 B2 H+ s( x& m3 l' M* n- }/ s8 {     沈永捷和李江涛走了过来。
   “怎么，还不醒？”
* u2 E/ z/ ?  Q     何志凯用手啪啪地拍打着谢志文的肩膀。
9 _$ t% H( F1 V1 |1 g4 v/ A$ R. @   “谢志文！谢志文！你怎么了？”
$ }. a* M" @( _2 w5 R; {4 {2 Y: ~     谢志文还是毫无动静。
     沈永捷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他有什么病，没告诉我们？”
     李江涛迅速俯下身，用手翻开谢志文的眼睛，看了看瞳孔的情况，脸色陡然一变。
0 v; _8 U: G  }   “不好！需要马上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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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赫急匆匆地走进徐建辉的办公室。
3 Y/ V* M; D& \4 y. n" I% ?   “书记，赵局打来电话，说有紧急事情要向您汇报。”
     徐建辉的眼睛仍然放在手中的报纸上。
   “你说。”
   “赵局说，他也是刚刚才接到李局的电话，专案组带着谢志文在十五分钟前到达了长州机场，刚下飞机就发现谢志文的身体出了状况，人事不省，已经送往医院抢救去了。”
     徐建辉把手中的报纸往桌上一掷，一脸的不悦。
   “谢志文有什么突发疾病吗？一路上就没点儿察觉？到了长州才说有问题！人事不省？那就是不能说话了！那还带回来干什么！专案组是怎么办事的！”
   “赵局说，如果情况不太妙的话，他会亲自去一趟医院，然后再向您汇报。”
     徐建辉绷着脸站了起来。
   “告诉他，有情况第一时间就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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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沈永捷就一直在分析、在判断、在总结。
     这一系列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从抗拒认罪，到自愿回国，再到最后的生命垂危，就像一部加长版的电影，浓缩在了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
     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答案的，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意了，所有人都大意了！
0 H; Y% d2 @2 L  H: n7 K     从谢志文表示自愿回国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在急着赶回长州，所以才会忽略了一些细小的环节。
     回到办公室，沈永捷迅速将相关的情形向谭远牧进行了汇报。
   “……谢志文在签署《自愿回国申请书》的时候还是神志清醒、行动自如的，在机场稍有症状，仅仅是几个小时，他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生死未卜，太出乎意料了！当然，也是我们几个大意了，我们有责任。”
# P6 Z$ J1 n0 ?1 z3 i( d- W! x     段风丽撇了撇嘴：“依我看，他们就该听你的，在机场发现不对就该马上送医院！起码不用拖到长州才出状况。”
4 z- i1 ]3 r) }- }     沈永捷轻轻摇了摇头。
8 j( s, d7 ^6 r" e/ g6 H   “也不能怪李江涛，他的分析也有道理。毕竟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新加坡警方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能让我们走不了。如果谢志文因此改变了注意，不再愿意回国，那我们还是会前功尽弃。所以，尽快回国是当时最好的方案。”
( u1 z' }* b4 o, f; K     谭远牧认真地思索着沈永捷的话，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
   “永捷啊，这一趟你们也确实是辛苦了，不过，带回来一个不能开口说话的谢志文，这比找不到谢志文还要糟糕！以徐书记的脾性，他肯定会大发雷霆，让你们停职都有可能，你要有心理准备。”
6 g7 ~9 ^  a/ P5 Z/ @& T+ T; r     沈永捷苦笑了一下。
   “停职？不至于吧，除去谢志文这个案子，纪委和监委的事儿还多着呢。真要停了职，那我还干什么啊？”
  x# c" L! Q& {+ H     段风丽说道：“你说对了，这里的事儿是挺多！前天刚接到一份材料，有人举报赵长海住别墅。”
     沈永捷皱起了眉头。
   “赵长海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啊！别墅？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谭远牧说道：“赵长海哪买得起别墅啊，就算是住别人的，那也是违反纪律。如果是自己的，那问题就更大了。我已经安排督察组的同志去调查了。”
; x( q" f7 [, |0 f     段风丽笑了笑：“所以说，组长同志，你就静候督察组的佳音吧。”
3 k, K) p5 m) }8 T     沈永捷愣了一下：“嘿，这是什么话，说得我好像已经被停职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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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辉吃惊地站了起来。
9 E4 \3 ]% \( O% U3 J- d   “什么？谢志文死了！”
     赵长海继续说道：“谢志文随专案组到达长州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刚送到医院，心肺功能就开始急剧衰竭。虽经全力抢救，但终究还是没能救得回来。”
   “病因是什么？”
; B  |0 k& K2 Q( s% c) w$ H   “具体的病因，还得等到尸检、解剖以后才能有结论。”
     徐建辉不禁勃然大怒。
   “李江涛不是刑侦高手吗？还有监委那个沈永捷，这些长州的精英都是干什么吃的！这让省委怎么看我们？巡视组怎么看我们？长州的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 ]& s- S9 C4 S4 G) z& R  L   “书记，我听李江涛叙述过此行的过程，应该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 R) r* A7 n2 L+ B6 j* j   “尽力了？那我还该嘉奖他们了？我看就应该全部停职！”
     赵长海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交到徐建辉的手上。
   “书记，您消消气，喝口水。”
     徐建辉接过茶杯，一脸的愠容。
   “书记，专案组把谢志文带回来，人虽然死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赵长海将一张A4纸交给了徐建辉，“这是我们从谢志文的衣服口袋里发现的一份《认罪悔罪书》，您过目。”
7 U; r+ k5 s% @! O: ~+ Q: m     徐建辉接过A4纸，快速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 C3 V% Y# P/ G8 i! ]* E   “你能确定……这是谢志文自己写的？”
* r) K. d7 W2 L, Y   “我们调阅了谢志文签署过的文件，再经过笔迹鉴定专家的鉴定，确定是谢志文的笔迹无疑！而且，全篇内容字迹清晰、表述准确，没有被胁迫的痕迹，可以认定是自愿的。”
     徐建辉若有所思地将这份《认罪悔罪书》放在了桌上。
" ~( L6 _8 F8 g1 U8 {2 [   “哦……”
     赵长海看了看徐建辉的脸色。
   “书记，关于此案，我有一些想法想说出来，供您参考。”
      徐建辉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语气。
5 m: p' ~9 e& C  N& e/ n   “你说。”
   “谢志文被带回长州，在未经审讯的情况下就死在医院，这的确对我们很不利。不过，万幸的是，谢志文在死之前，已经通过认罪悔罪书这种形式，把他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
     徐建辉微微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谢志文因为利欲熏心，指使长华公司的董事长吴华锋采用签订阴阳合同的方式，对停车场的承包费进行截流，共贪污公款八千万元，全部藏在用赃款购买的别墅里面。书记，您看，这不是一份完整的审讯口供吗？”
     徐建辉背负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
7 ^( P" P4 ^/ r1 V+ `& h2 l   “长海，你的意思是……可以据此结案了？”        
5 H; U# s% B. D: ^' U$ A     赵长海跟了过来。
   “这里面犯罪的动机、形式，还有主犯、从犯和赃款，一应俱全！已经达到结案的标准了！如果此案久拖不决，不管是对省委、巡视组，还是对长州的老百姓，我们都无法交待。与其被动难堪，不如趁此机会，利用这份认罪悔罪书，一举了结此案！”
) L2 X1 `# o8 V$ x; F9 ^     徐建辉继续踱着步子。
6 \0 o& j8 I, ?4 B0 q% F  x   “那又怎么解释谢志文的死因呢？”
   “这个好办，谢志文贪污、受贿的金额特别巨大，还背着结发妻子搞婚外情，其背负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巨大的！在潜逃海外、内外交困的情况之下，谢志文写下认罪悔罪书便畏罪自杀，这是完全说得通的！而且，主犯虽死，但从犯及赃款全部在手，我们丝毫不被动的！”
     徐建辉停下了脚步，轻轻点了点头。
- g" x, V( }1 ^) N+ l5 U8 f, {   “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不过，长海，你要知道，在本案当中，公安只是负责抓捕的主力军，审讯、结案还要听听纪委和监委的意见才行啊。”
6 R# j6 {, U* c   “我的想法只是作为您的参考，最后还得您拿主意。”
2 R' g: d9 f4 o8 ~( O' b     徐建辉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谭远牧看看他的想法。”
     赵长海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徐建辉忽然又叫了一声：“长海，你等一下。”
7 g/ O% c: d) X5 F$ D7 k# K0 j     赵长海转身走了回来。
! l! _/ K% r' p% Q% x1 R4 l   “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4 k* ^9 S0 i8 w4 K$ u8 j* q   “听说你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都住在长河新区的一栋别墅里面，有没有这回事啊？”
0 b: T& ~# Q: H     赵长海一脸的窘迫：“书记，您……您都知道了？”
     徐建辉笑了笑：“我的信息网比你想象的要宽，告诉你吧，纪委也知道了，督察组都已经出发了。”
0 e, ~# o0 c% s! B   “书记，那只是我朋友的一套房子，他人已经出国了，临走的时候，想着反正也是要找人看房的，所以就借给我住了……”
* l7 m  @+ q% O2 [: {   “住别人的房也是违反纪律的，何况还是一套别墅。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赵长海啪的一个立正。
. R9 l6 v/ T6 M& S   “我即刻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搬到警务人员的公寓。”
     徐建辉点了点头：“那就好，记住，做事要滴水不漏，不要让人揪你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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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起来，是李江涛打来的电话。
$ u3 S8 w, N0 Q   “什么？怎么会这样！行，我知道了……咱俩什么时候变成难兄难弟了？行，你也自求多福吧。”
     沈永捷挂掉了电话。
   “李江涛打来的电话，谢志文没能抢救过来，死于心力衰竭。”
     谭远牧问道：“医院有没有说具体的死因？”
   “具体原因还得等到尸检之后才能有结论，李江涛已经通知了新加坡警方，请他们协助查一查谢志文突然暴毙的线索。”
   “可新加坡警方未必会尽这个力啊……”
     桌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谭远牧拿起了听筒。
   “我是谭远牧，哦，徐书记您好！行，那我马上过来。”
0 X/ ~. P$ V3 Z1 P, E- L+ G     谭远牧挂掉电话，脸上的神色又严肃了起来。
   “徐书记要我马上去他办公室，看来，他也接到谢志文的死讯了。”
     沈永捷笑了笑：“那我和李江涛的末日，是不是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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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来自竞争对手的应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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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徐建辉的办公室异常的宁静，宁静得如同风和日丽的避风港。没有前一次的暴跳如雷，也没有预想中的冷酷政令，这让已经做好迎接暴风雨心理准备的谭远牧，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徐建辉显得很平和、很有节制，仿佛比别人提前三天就知晓了将会出现的结果，又仿佛有些案子不是已经发生，而是正在趋向结束。
   “你应该也知道谢志文已经死了吧？”
- m2 p+ T4 J: U- A1 E     谭远牧点点头：“来之前刚刚听到这个消息。”
7 ^$ z; g- {! ~& w# Y     徐建辉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懊恼之意。
   “谢志文被专案组千辛万苦地带回来，还没开始审讯就死了，这一点对我们很不利啊。”
   “沈永捷向我做过工作汇报，谢志文在签署《自愿回国申请书》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可就在飞回长州的几个小时之内，其身体状况就急剧恶化，不能不让人起疑啊。当然，我这样说并没有为专案组成员开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关于谢志文的具体死因还应该继续调查。”
2 g/ L" j' F; u7 N  n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但不能否认的是，谢志文的死在客观上还是让我们很被动。其实，找你来重点不是说这个，而是要告诉你，这个案子意外地有了转机，谢志文在死之前就已经交代了自己的全部问题。”
" X7 T: e5 W8 E     谭远牧接过徐建辉递过来的《认罪悔罪书》，不免吃了一惊。
$ |4 v3 b5 O* O, N& m# a8 E/ g   “这份材料是从哪里找到的？能确定这是谢志文自己写的吗？”
" }+ A/ B0 I1 [) h9 {  w9 I   “这份《认罪悔罪书》是谢志文在进行抢救的时候，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赵长海已经让笔迹鉴定专家做过鉴定，确定是谢志文的笔迹无疑。”
$ D1 V) c6 _& \2 {9 V$ @, c6 x, u/ ?     谭远牧看了看徐建辉。
9 \7 C2 ]# ^" ^, Q( D- Z* Z   “徐书记，那……您的意思是？”
2 i* G) V/ B$ h: G8 o8 a     徐建辉摇了摇头。
( M! _* d' d. ^8 Z$ Z) h   “不是我的意思，是赵局长提出的意见，本案主犯、从犯和犯罪的动机、方式、手段以及所涉及的赃款，一应俱全，已经达到结案的标准了。谭书记，我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 a% Z: V! z6 T2 L7 e   “仅凭一份《认罪悔罪书》就作出结案的决定，未免还是仓促了一点吧？其中所涉及内容的真实性和准确性，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才行啊……”
名为听取意见，但徐建辉似乎并不想听谭远牧继续说下去
+ _" w8 y2 t+ T/ ^, E6 ~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你们不是在谢志文的别墅里面起获了八千万的赃款吗？这和《认罪悔罪书》里面的供述是完全对得上的！而谢志文在写下这份《认罪悔罪书》的时候，应该不知道你们已经查获了他的别墅和赃款吧？谭书记，你认为呢？”
     谭远牧顿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徐书记，这件事还需要纪委和监委的同志集体研究之后，我才能答复您。况且，谢志文所涉及的是职务性犯罪，即便要做出结案的结论，那也应该由纪委和监委来实施这一程序，让公安来宣布……恐怕不合适吧？”
   “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谭书记，你们纪委和监委可以集体研究之后再做出决定，不过，在时间上要抓紧。”
! Z  }& [) }+ V4 R   “我们会抓紧时间处理这个案子的，只要形成决议就立刻向您汇报……徐书记，这份《认罪悔罪书》我能拿回去吗？”
' f# P& |( U+ |; X- N. q     徐建辉点了点头：“你可以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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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伦仔细查看着蜜月酒店咖啡厅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的画面显示，当谢志文弯下腰去拾捡落在地上的戒指时，李明方迅速将两粒药丸放进了谢志文的咖啡杯里。
9 j, U! t0 o. c4 s% k4 ~8 ], t$ O. b   “察看正面摄像头的图像。”
$ |0 c& o0 ~3 x$ s  b8 p     警务人员调出了另一个摄像头的图面。
$ I6 S( ?% j% ]/ I. M9 s  q$ F     监控录像的画面显示出了李明方的脸部正面。
   “将疑犯的脸部画像放大、打印，马上交到机场和码头，进行严格对比、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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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永捷反复看了几遍谭远牧带回来的《认罪悔罪书》。
   “真没想到，谢志文在签署《自愿回国申请书》之前，就提前写好了《认罪悔罪书》，他可是一点儿都没透露啊。”
   “不管怎么说，这份《认罪悔罪书》也算是在关键时候为你和李江涛解了燃眉之急，起码能说明谢志文是主动认罪的，你们的新加坡之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可是，这里面还是有漏洞啊，您看，谢志文在《认罪悔罪书》里面坦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而且还希望悔过自新、从头再来，字里行间可没有一点儿要以死解脱的意思，这怎么能说明谢志文是畏罪自杀呢？”
     谭远牧笑了笑。
   “我何尝没看出来？可徐书记的意思我也听得很清楚，他就是想借着这份《认罪悔罪书》了结此案，这样才能向省委和巡视组有所交代。不然的话，你们大老远地从新加坡带回来一个死人，这失职之罪是免不了的。”
0 A6 ^  `0 N5 ~3 p, e   “主任，那您的意思是……可以据此结案了？”
) C1 W" f! @( o* V9 x6 ]   “我和曹副主任商量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暂时结案是最好的选择。”
3 R; G' m0 U' n. V/ u8 Z: C2 X     沈永捷把身体往前一倾。
4 m' x1 i  f4 L$ Z2 {   “主任，您是不是和徐建辉达成协议了，就按他的意思结案，免去我和李江涛的处罚……”
, R+ J0 E- K% E5 h     谭远牧脸一沉。
   “什么话！这叫策略！你追得越紧，敌人就跑得越快，你稍微松一松，敌人就会放松警惕。沈大组长，你做事不是挺讲究策略吗？也要做到把大策略和小策略结合起来嘛。”
0 [( W, i' E% r" L$ @     沈永捷笑了起来：“行行行！受教了！”
0 I6 d0 i% @. F6 d( ?* s; A) y5 I     谭远牧把一份材料递给沈永捷。
   “看看吧，有人匿名举报兴平区前任区长、也是卫北区的现任区委书记刘松林违规低价卖地，并且接受开发商陶成业馈赠的房屋一套。”
8 Q- n; k, G: D3 Z7 t( o     沈永捷吃了一惊：“刘松林？陶成业！”
     谭远牧笑了笑：“想查吧？沈大组长，要是停了职，可就没得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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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捷拿着材料走出谭远牧的办公室，李江涛迎面走了过来。
6 T) }  K& f+ D& ?+ x4 N1 Z   “李局，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1 k' B& K) f0 ?8 m# t- `   “谢志文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说？”
   “法医的结论是，谢志文是服用了过量的强力迷幻药，引发心力衰竭而死。新加坡警方通过调阅酒店的监控录像，已经确定是有人在谢志文的咖啡里投毒，才导致了谢志文的死亡。”
! l0 O: P7 H+ r& v1 @9 S$ o0 q     沈永捷点了点头。
% I( U( d( G, _  O+ U   “我就说嘛，谢志文既然愿意和我们回国，就没有理由再畏罪自杀！只要能抓住这个投毒人，就能找到幕后的真凶！而且这个真凶毫无疑问也是谢志文的同犯，是长华停车一案当中的重要人物！”
   “再等等吧，看看新加坡警方能不能有所收获。还有啊，估计咱俩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处罚了，高兴吧？”
   “当然好了，终于可以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 _; y( f/ y5 t: P) Y     李江涛笑了笑。
   “跟你合作挺愉快的，如果有机会，希望能继续和你共事！”
3 M, S6 e; j8 C- o& l! d% N, Z7 T; K

此时，赵长海的办公室里面也是一片祥和的气氛，与以外不同的是，茶几上放的不再是茶，而是酒。
     谢志文若是泉下得知，自己的死竟让好些个人得到释放和解脱，不知会有何感想。
     陶成业端起了酒杯。
   “来，赵局，为咱们这次顺利脱险干一杯！”
     赵长海的脸已经有些绯红。
   “此次脱险，看似险恶，实则总体上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老陶，还好你手里面有人呐。”
   “赵局，那还得是你运筹帷幄、指挥得当啊。”
     赵长海放下了酒杯。
/ x& G& @$ b0 a4 Q   “好了，不说这个了，雨菲在香港的律师来了没有？”
   “昨天就到了，正和纪监委交涉怎么放人呢，估计过两天人就出来了。”
: Y9 y# S% c$ @/ x& e% O7 I0 P. G5 X' U   “要出来了你就告诉她，赶快离开长州，以后都别回来了，有事儿打个电话或者让长兰跑一趟就行。”
8 y. O9 ~- V/ y     陶成业也放下了酒杯。
, Q5 @9 q* O# Z2 w$ C   “没问题，那……老谢的事儿你准备怎么跟她讲？”
   “还能怎么讲？压力过大、畏罪自杀呗，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她的思想工作我来做。诶，老陶，你后面有什么项目吗？”
" u5 A* u& ~. B; _: x     陶成业把身体往沙发上一靠。
   “具体的项目还没有，倒是有一个朋友想结婚，腾出手来，我就该替他张罗房子的事儿啰。”

$ C' ^* s# m! ~'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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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利山闭着眼睛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脑海里不断编织着陶成业和刘松林被纪监委审查、收监的美好场景。
  I, @# Q4 J2 ]     想当年，陶成业的“江海湾”就像五行山一样，压得自己几乎翻不了身，那是方利山地产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幕。若不是刘松林和陶成业勾搭成奸，自己怎么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7 @6 e& z0 U3 k$ S' g4 ^5 \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加倍偿还，这已成为方利山最大的愿望。
6 K! Q* p0 h8 m1 w     一想到这儿，方利山忽然埋怨起来，暗示的话说了，匿名的举报信也交了，纪监委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就差没把陶成业和刘松林绑起来，直接送到纪监委去了。只要能扳倒这两个人，只要能一雪前耻，方利山什么都愿意去做。
     王大志拿着一份简历走了过来。
( ~1 M$ b4 H+ X$ J/ `5 h: p9 I& m% @   “方总，今天人事部搞面试，我随手翻了翻，看到一份很有意思的简历，您给瞧瞧？”
, l1 e( K  G6 q/ T6 q: W- t     方利山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不就是招几个文员、秘书和公关嘛，能有多大意思？你定就行了。”
: e' \% k  j( f8 V. P* {   “方总，这人要是从陶成业那边儿过来的，您觉着有意思吗？”
3 f4 v5 }+ W6 T* ~: D* L     方利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 y  ~5 ^5 [' x- t! w7 R     王大志递上了简历。
   “这个叫黄燕玲的，以前在流星灯饰做过导购，又在帝豪集团做过前台。我琢磨着，这陶成业一向都出手大方，善于拉拢人，可现在居然有人跑到咱们这儿来应聘，您说这有没有意思？”
% J9 c+ q' H0 _( S! h, Q: w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意思……不会是陶成业派过来的卧底吧？”
   “我想过了，可能性不大。咱们和帝豪集团在明面上还没有直接冲突。再说了，要真是卧底，她又何必写明，自己以前是陶成业公司的人呢？”
; Y1 U1 x2 {4 d$ R     方利山想了想：“这女的我得见见，人来了吗？”
3 ~- O3 \7 U/ E   “在会议室里面等着面试呢。”
* O3 m+ T0 F) t1 o1 A   “叫到我办公室来，我要亲自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