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故事-《监察利剑》

一向很少关注电视节目的徐建辉，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坐在了电视机前。
     是因为巡视组走了？谢志文死了？还是因为公墓卖完了？徐建辉自己也说不清这里面的原因。
: ~3 v! k! q: z8 U     总之，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视机，让他看见了极其糟心的一幕。
/ f+ V. F4 d2 `9 O# G     电视屏幕里，长州市电视台的一个男记者正在顶福天际陵园的门口，进行着现场的采访解说。
   “……作为全省唯一在建的城市公益性公墓，陵园的施工建设进展神速，已经初见雏形，但特别要提醒的是，今天已经是全部墓位售完的第7天了！“
# k% Q; c7 g0 X6 Y, C! D     摄像机跟着男记者走进了销售中心。
   “大家看到了吧？销售中心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无所事事了。公墓在竣工验收以前不是不允许销售的吗？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墓位销售一空的情况呢？“
     摄像机又跟着男记者走到了销售中心的门外。
   “我们看到，每天还是有不少市民来到销售中心，希望能买到一个墓位。但除此之外，我们还看到了这样一群不速之客。”
     男记者向一个公墓炒卖户走去。
   “你好，我们是长州电视台的记者，想采访一下你……”
' J) R$ K7 f- y     炒卖户看了看记者和摄像机，赶紧走开了。
8 h, Z1 ?% a5 ?* K6 p0 ?  K. U   “据知情人士透露，就在这些墓位炒卖户的手里，掌握着少则五六个，多则十几个不同的墓位，单墓的价格也从政府核定的一万三千元，涨到了两万元，双墓的价格更是从一万五千元涨到了两万五千元。也就是说，每倒卖一个墓位就能牟利数千元，乃至上万元！”
- X$ T2 l+ R. X+ n  C8 B9 M, O     男记者又走到了销售中心的门口。
   “记者在此蹲守半天，就碰到8名来自市外和省外的购墓者，可以说，这座按政策规定，只能在本市范围内进行销售的城市公益性公墓，已经变成了面向全国在销售！在此，我们不禁要问，像这样的民心工程，究竟还能代表多少民心呢？”
4 h/ H- p7 ]0 x     徐建辉拿起遥控器，一脸愠怒地关掉了电视。
   “这些人懂什么？除了评论和空谈，还能干什么有意义的事！”
     顾文君劝慰道：“他只是一个记者，怎么可能和你站在一个高度上。”
3 y0 A* v' l) X+ }) z1 g( O- h1 [: G; y     徐建辉却是越说越来气。
! O8 L3 A  ]" ?7 L1 }8 I* y   “不只是记者，长州官场上也有这么一小撮人，嘴里喊着改革奋进，实际却是保守退缩！既想占有改革开放的红利，又不敢承担工作失误的责任！改革开拓哪有不走弯路的时候，一出现疏漏就大做文章，我恨的就是这种人！”
     顾文君用手轻轻抚摸着徐建辉的后背。
0 L7 a; i# S! A0 _   “你就消消气吧！官场都是这样，在哪儿都有这种人！”
     徐建辉嚯地一下站起了身。
7 C# I+ P! q+ k$ j2 B6 Q! y7 k   “不行！我要是不开口说两句，某些人一定会把这件事炒上天！年底中央工作组还会下来一次，这要让他们占据了上风，明年的华宁省还怎么开展建设！”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召开新闻发布会，把事情说清楚，打压这种不良思想！”
2 x2 a, t2 `1 W' M& w# q! o   “那你就让郑奇伟赶紧准备吧。”
% d# ]7 ]4 K" Q2 W: ~# z     徐建辉想了想：“郑奇伟？不行！我怕他变成第二个谢志文，在台上被记者搞得狼狈不堪！”
8 U1 c" h- ]! z# a7 z# R   “他是行业主管领导，他不去谁去啊？”
     徐建辉冷冷地说道：“我去！我亲自主持新闻发布会，看有哪个记者敢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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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种植区里还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十几个园林工忙着挖坑、种树，另外十几个人在对树木进行搬运和码放。
) h3 J' U: z2 {( y     秦明月缓缓地在种植区里走了一圈，在一颗已经种好的银杉树面前停下了脚步，园林老工跟着走了过来。
0 c' b: Y- j$ q7 ^( k2 O   “秦教授，您又来了！”
& M; Z  u/ o6 ^- ^6 T     秦明月笑了笑：“是呀，有空就来转转。这二期绿化工程，虽然政府没有继续聘请我，但我还是想来看看你们种树啊！”
# j; d1 E; j3 f3 f) P   “秦教授，长州要是多几个像您这样的人就好了！”
   “城市绿化是关系民生的一件大事，人人都应该多关心嘛！不过这一次的林木和栽种方式好像有些问题呀，我转了一圈儿，发现树坑的深度普遍不够，把树种下去用土稍微埋一下就不管了，就像这样……”
) H) m/ M0 B' l* I5 w, D# F: d; k     秦明月用手一推面前那颗种好的银杉树，树木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 @  U+ @3 _7 i5 |7 S7 v& ]   “……用手一推就能推动，要再用点儿力或者遇上大风天气，非发生倾斜不可呀！”
     秦明月带着园林老工走到码放林木的地方。
   “再来看这些树，树枝都断掉了，是用钢钉钉上才勉强维系的原形！还有这些树，连树根都快没了，完全就像一根木桩，种下去怎么活得了！可以想象，这搬运、上车、运输的过程是有何等的匆忙！”
     园林老工叹了一口气。
   “您说的这些都在点子上，这二期绿化工程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字：快！上头不停地催工期，十天的工作量恨不得五天就能完成！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以内完成栽种任务，还得扣工钱！”
; T' ?; W& F( A& B4 w" X: A3 k% W     秦明月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一项工作的成败在于是否遵循科学、合理的规程，而不是工期的长短啊！”
3 a' P' s& s' K  v6 T/ |   “这个我们也不敢问呐。”
   “还有啊，张师傅，我注意到，你们这次栽种的全是银杉树这一个树种，其他的树种一个都没看到啊。”
     园林老工把身体靠近秦明月，压低了声音。
   “听别人说，这家园林公司的老板特别有办法，硬是逼着园林局把所有的银杉树都划给了他，其它公司就只能种一些不值钱的树了！”
     秦明月吃了一惊：“什么？还有这种事！”
" m1 Q" ~/ y* F5 R   “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您先看看，我上那边去了。”园林老工说完便走开了。
     秦明月皱着眉，自言自语了起来。
0 [) a8 o) y% Y+ O! r   “不行，我一定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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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明摘下眼镜，轻轻地放在桌上。
( _1 ^2 H2 Q" i2 |% K     他深切地感受到，这副眼镜连同自己这个人，在长州已经再也没有发挥功用的机会了。
5 i- L: U5 B* d3 K1 ]' B' |   “徐书记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根据我本人的能力和特点，结合长州未来发展的需要，决定不久之后就会把我调出长州，去别的地方工作。”
     马淑英大吃一惊：“什么？徐书记要您走！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上午，他找我单独谈了话。”
! y  a+ c2 P) T2 l% d1 \+ h   “可是，您这一走，这以后的工作该怎么办呐？”
   “别担心，我走了，自然会有人顶上来的嘛。”张建明凄然一笑，“这几年我承受的压力，你是最清楚的，换一个环境，未尝不是件好事。再说了，徐书记不用再面对我这样的保守主义者，这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呀。”
     马淑英有些伤感：“张市长，这几年您承受的压力和委屈，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长州官场里面我最佩服的就是您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是，到头来……”
     张建明摆了摆手。
: ?' V! Z9 V7 F2 S   “马副秘书长，你就别再伤感了，我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得到更大的进步和提高，那我就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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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民政局和殡仪馆一把手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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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风丽回来了，不但带回了破釜沉舟的冯家乐，也带来了足以对郑奇伟等人形成致命一击的切实证据。
     沈永捷决定，是时候对陵园扩建一案发起总攻了。
0 d  Q) R0 ]" ?   “……从冯家乐提供的相关证据来看，虽然没有直接涉及到何朝阳与陶成业，但却足以对郑奇伟和吴劲松的罪责提起调查和讯问了。”
     谭远牧问道：“你怎么看待陶成业在这起案件当中，可能起到的作用？”
3 T$ N5 T- H6 {, G   “应该说，陶成业在本案中所起到的作用是相当大的。陶成业取代冯成忠，就能占有陵园公司75%的股份，所获收益怎么也有好几个亿，可以说，对这项工程，陶成业一开始就是志在必得的。”
5 S1 h! w1 l$ h- d3 S8 n# `   “那他和冯成忠的的关系呢？”
3 B) e# ?7 S  N" h   “我分析，陶成业和冯成忠根本就没怎么接触，因为吴劲松和郑奇伟才是行业领导，相关的衔接、协调工作主要还得靠他们出面来做。”
   “那你分析一下，陶成业和郑奇伟、吴劲松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呢？”
   “这三个人的行为动机是相当一致的！如果冯成忠不走，那陶成业就进不来，不但陶成业赚不了钱，吴劲松和郑奇伟也没办法弥补因为挪用公款而造成的亏空！”
     谭远牧点了点头：“有道理。”
$ |4 ~( p8 x" s! Y4 E$ u( [, ]2 ~9 T. l     沈永捷说道：“不过，坦率地说，虽然存在违法事实，但我们目前还是没有掌握有效的证据，能够证实陶成业和吴劲松、郑奇伟、何朝阳这三个人之间的违法关系。”
7 g9 x1 u' B! v   “那你的想法呢？”
   “我认为事不宜迟，立即展开对吴劲松、郑奇伟的正式调查和讯问，在工作开展当中再去寻找和陶成业有关的蛛丝马迹！要不然，在某些领导的默许之下，陶成业的挖掘机可真的要挖到学校的围墙边儿了！”

与此同时，陶成业正拉着郑奇伟和吴劲松，举办着一场特殊的庆功宴。
& S: h: Z9 s" k- K  Q4 e4 [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没了大树呢？那就只能头顶烈日晒太阳。对这样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陶成业还是觉得应该抓住一切机会，对郑奇伟和吴劲松进行一次普及再教育。
. R' d1 e; ]2 e! F5 @. W   “来！干！”
% ~6 ^3 l! Z+ i/ s" W     三个酒杯碰在一起，三张嘴将酒一饮而尽。
     郑奇伟打了一个酒嗝。
   “老陶，最近这纪监委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接二连三地来调查、了解情况，我觉着这风向不对啊！”
     陶成业大手一挥：“没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还来找过我呢，不照样让我给挡回去了！”
' M9 e) Y" c6 F! T- ]- F4 z7 {     吴劲松说道：“陶总，你是徐书记亲自点的将，你背后有大树，跟我们不一样啊！”
! w' N! c) C& k   “咱们仨人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分什么你我啊。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去找徐书记负荆请罪、认过错了！徐书记总体上对咱们的工作还是持肯定态度的，只说有些小错误要避免，下不为例！”
" S/ x& w4 P9 Z, T9 B$ {     郑奇伟皱了皱眉：“可是电视台都已经报道了，徐书记会不会改变主意呀？”
: H9 F2 J' ~% D) H) g     陶成业摆了摆手。
   “我的分析是，既然有人表示不满，徐书记多少还是会有所表示的，不然拿什么堵住别人的口啊！但充其量也就是略施惩罚，不会伤筋动骨的！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脸了！你们说是吧？”
     郑奇伟用手摸了摸下巴。
   “但愿如此吧。”
% q1 h  I( e- ~+ m' l   “就算真的要打板子，大不了就是提前退休而已！还能怎么样？重要的是，钱，我们到手了！下半辈子还缺什么呢！二位领导，你们说是吧？”
: S; C6 b7 b, D' `     吴劲松兴奋地一拍桌子。
, Q, }  n! `$ R0 n+ g/ e   “说得对呀！钱都到手了，还担心什么呢？咱们应该想想，这钱该怎么花才对啊！”
7 P: @5 Z" n2 Z& [0 Q+ h3 G' H     郑奇伟端起了酒杯。
! |4 Q: V7 ~2 [- K" w# s4 Y4 m   “老陶，就冲你这份豪气，咱们就该再干一杯！这回咱们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不干了嘛！”
. F; r. n5 B- y* U8 L0 R5 N     陶成业并没有举杯，而是显得异常的冷静。
8 O& {. F/ J4 m9 H   “容我再多说一句，二位既然说陶某身后有大树，那就得记住一点，任何情况下都别把陶某暴露出来！只要陶某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颗大树底下，那陶某脚下的这条船，就一定会给二位留下位置！”
: s8 S8 B  O/ M, B$ }6 ?   “好，一言为定！那咱们就一定和你同坐一条船！”
     陶成业这才举起了酒杯：“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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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直勾勾地看着杨忠平，看得杨忠平心里有些发毛。
   “……杨局长，二期绿化工程才刚刚开始，这家皓韵园林公司的问题就已经很突出了！从林木的品质到栽种的流程，都令人非常不满意，而且显得十分的匆忙，园林局是下达了限定的工期吗？”
2 y: t5 n* ?" D) e     杨忠平皱了皱眉：“没有吧？工期还是比较宽裕的，我们从来没有催过工期啊……”
  z4 y' v& ~: N   “还有一点，这次林木栽种的任务分配，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衡现象？所有成本较高的银杉树都划给了皓韵园林公司，其他低成本的树种才平均分配到了另外3家公司，为什么会这样呢？”
5 K& R- \" t* i& D! z. t     杨忠平尴尬地笑了笑。
   “秦教授，不瞒你说，我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安排的，现在形成的这个局面，其实……是市里面的决定！我们也只能遵照执行。”
5 q% e. ~" b, k  n! w9 x4 _, B  B4 t     秦明月一听就来气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分配决定？你知不知道，另外3家园林公司在背地里都是怎么说的？人家都说这里面一定有行贿受贿！一定有钱权交易！ 杨局长，不会真有这事儿吧？”
     杨忠平连连摆手。
) c" Q6 G- l8 D2 n- N7 J3 r   “秦教授，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呀！你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凭空怀疑市里面的决定呢？”
     秦明月看了看杨忠平。
5 D; a* R! @5 ?6 x* g   “那倒也是，如果真有这种事，你也只是个执行者，不会知道多少内幕的。算了，我自己去问。”
* W) l' P( g2 o; h  K. \( b     杨忠平吃了一惊。
4 k# M5 J/ A! N; c2 Y5 u   “秦教授，你可要慎重啊！我这上面可就是市政府了！一来这事儿它不归你管，二来你手上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证据，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问，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 d9 z0 q( D- w! ?) L( \   “杨局长，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秦明月说完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林春华皱着眉想着心事，面对自助餐厅玲琅满目的菜品，也勾不起半点的食欲。
     黄晓雯也只能把餐碟放了下来。
   “春华，你在想什么？”
! X# C% f& z! [: H     林春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陶总变了。”
; y% Y. o7 c* a9 e2 f7 T   “陶总变了？变成什么样儿了？”
   “你知道吗？自打我们从方利山那儿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给我安排过任何工作，我每天上班就跟玩儿似的！”
' r* z$ Z8 q8 G( {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他最信任的人吗？”
   “以前应该是的，但现在不同了！他在怀疑我……不！是在怀疑我们！”
     黄晓雯吃了一惊：“他怀疑我们什么呀？”
: j3 o+ {0 d5 m1 _8 V   “那天晚上你也听到了，方利山威胁他，说要我们供出他和刘松林之间的秘密交易，还说要上交到纪监委！你说他能不担心吗？”
) V8 f8 W: o" W( E5 l( T   “啊！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
4 \' t8 p$ h5 @) |6 H     林春华叹了一口气。
   “他怀疑我们已经叛变了，随时都可能串通方利山来威胁他。”
     黄晓雯有些慌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有燕玲，都好多天没见到她了！”
   “他就从来没问起过燕玲，他根本就不在乎燕玲的死活！晓雯，我想过了，你先去深圳，回厂里面帮帮丽芳姐。我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
   “要不，我也留下来帮你吧。”
     林春华摇了摇头。
8 I- ]3 u' R' @- m   “不，只有你离开，有些事我才能放开手脚去做，你在这儿，我反而会分心，你明白吗？”
     黄晓雯点了点头：“哦，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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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新闻发布会。
     没有东张西望，没有交头接耳，所有参会的人员都是正襟危坐，闭口不言。
* |& A( @9 [( e5 H5 c( n7 q* E3 M9 a$ x) z8 r     这不正是徐建辉想要的局面吗？至少，在徐建辉看来，这才是在他主持下，新闻发布会应该有的样子。
- {0 Q( A+ ], `& P( D     徐建辉环视了一下台下的记者。
* N; z0 R, d5 C2 D# d  b   “在发布会开始之初，我首先借用一名电视台记者的话，来表述一下现在的时间。今天距离陵园公墓销售完毕，已经是第十天了！为什么要强调这个时间呢？因为在这十天里面，我们看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长州民政殡葬事业改革的思路是清晰的，方向是正确的！”
! \: o/ P1 ]6 |1 |' S& L& ~     台下的记者认真地记录着徐建辉的讲话。
8 z8 s$ s8 Z- A/ O) n   “当其他省市还在犹豫、观望、论证、探讨的时候，长州的改革开拓再一次走在了前面。当邻省殡葬改革出现重大失误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有放弃我们的初衷和决心。”
7 t+ x6 k+ w# f5 S$ y$ R4 U  J7 [     几个新闻记者站起来，咔擦咔擦地拍了几张照。
   “改革是需要冒险精神的，也是需要经历阵痛的！不撸起裤管、摸着石头过河，你怎么知道水深水浅？难道在水里踢着一块石头，你就不打算过河了？难道在水里踩着一块玻璃，你就打算退回原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改革开拓永远都只是一句空话，永远都上不了岸！”
     孙赫轻轻走到徐建辉的旁边，给徐建辉的杯子添了一点水。
. _& y6 x* D7 z2 T; d/ x- |% d   “近来，有市民和媒体在反映陵园建设当中所出现的一些问题，对此，市政府也进行了相应的分析和判断。我们认为，这些现象只是民政殡葬事业改革当中的一个小插曲、一些小失误。改革探索哪有不失误的？哪有一开始就十全十美的？”
     台下的记者认真地记录着徐建辉的讲话。
( v# z; L" S  R; d* y/ [5 V9 s   “对于这些失误和疏漏，我们要正视、要探讨、要分析、要总结，对于相关的责任人，我们也要进行教育和惩戒，但绝不能成为阻碍改革进程的合理理由！更不能因此而否定我们改革的勇气和决心！”
7 r3 `$ l( _$ m0 ~2 F     徐建辉环视了一下台下的记者。
   “新顶福天际陵园的建设和推动，为我们深化民政殡葬事业改革积累起了宝贵的经验，也为不久后仙乐山和西义山公墓的开发建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不但可以看到两座更加完美的城市陵园，长州的民政殡葬事业改革，也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徐建辉勾划美丽建设蓝图的同时，纪监委也正在对郑奇伟和吴劲松展开最后的攻势。
   “……吴馆长，殡仪馆服务大楼里面的特约经销处，是怎么回事啊？”
   “哦，因为那个地段比较好，是为产品好、信誉好的商户准备的特殊位置。”
* m0 q' U& s: r# r: A9 A   “那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对综合表现比较好的商户，所给予的一种奖励呢？”
# |( ]* a' a# ?- _% H   “也可以这么说吧。”
     李晶问道：“那你就得给我们解释一下，冯家乐盘踞那个地方这么多年，最近才和外面的刘氏兄弟对调了位置，是冯家乐最近表现不好了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最近有顾客投诉他态度不好，还骂人，所以我们就把他调出去了。”
+ e7 D: |1 N" X4 x) |1 L. q     杨宇问道：“那么一个黄金宝地，租金一定很贵吧？每个月租金大概是多少啊？”
1 J+ a4 I6 j! w" K     吴劲松感到后背有些冒汗。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啊，要不，我回去查查？”
& X3 k! w% z- {) ?* J2 z& U     杨宇笑了笑。
4 p! U4 l" X- K4 G0 Y9 x1 o   “不会吧？凡隶属于殡仪馆的门店和摊位，这租金都得你签了字才算数，特约经销处是最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的租金你应该印象最深刻才对呀，何况，你最近才和刘氏兄弟签了合同。”
     吴劲松甩了甩头：“哎呀，这段时间忙，真没记住。”
4 }+ t4 D! \" o# i2 i; S7 I     李晶冷笑道：“是没记住租金的金额，还是没记住签合同啊？”
. F4 |/ Z" c( l* [3 X. B     吴劲松愣了一下：“怎么会不签合同呢？那不乱套了吗？”
5 J1 v; C' i3 E6 v7 U$ x   “我们查阅了殡仪馆的合同档案，从来就没见过一份和特约经销处有关的合同，吴馆长，不会是被你私藏了吧？”
   “这……这个……也许是被档案管理员弄丢了吧？我回去再详细问问……”
, s5 ]; j1 @+ c3 R# n' ~8 @! ~; X     杨宇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吴劲松，是不是非得要我告诉你，冯家乐和刘氏兄弟都说的是没有合同，你才甘心？”
   “监委同志，冯家乐因为被我调到了外面，这心里头耿耿于怀，他的话你们不能信呐！”
! j2 ~5 F% l; z, d6 {/ I* M7 |2 x# I. i   “那刘氏兄弟的话呢？他们不是因为表现好才被你调过来的吗？他们的话也不能信，是吗？”
   “监委同志，我承认，这个特约经销处是没有租金的！不过，这里面……也是有原因的……”
   “哦？你说说看吧。”
     吴劲松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5 \! c) E* |! \; Z6 M8 b   “就说这冯家乐吧，他父亲冯成忠以前就是陵园公司的大股东、总经理，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殡仪馆才比较照顾他，让他这么多年都待在那个位置上，也没收他的租金……刘氏兄弟那边，纯粹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这项工作就被滞后了！”
     吴劲松看了看杨宇和李晶。
   “监委同志，要说这摊位不收租金，这口子的确开得不好，我承认，我违反了纪律！我该罚！”
7 A* e9 o5 N) E# n! n     杨宇厉声问道：“吴劲松，你仅仅是违反了纪律吗？连续数年不收取摊位租金，而且长期保持高价、高利润，这是何等的照顾力度！我问你，你就没从冯家乐那里收取过好处费吗？”
* \$ ?) ?  k& ^, w( j& p1 q     吴劲松连连摆手。
- i% [8 k% _# E  h0 n( S7 l' Z8 o+ }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要收了好处费，那不成了行贿受贿了吗？”
; d% f- j) x' B     李晶冷笑了一声。
2 P. T8 Y. Q' [% j   “吴劲松，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9 Z  l# D& V9 j5 w     李晶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9 b/ ]3 ~/ ^6 V+ g: @& ?   “老规矩，你的两万，郑局的五万，要不要数数？”
. y; _* ~; @5 j2 n) U1 C   “你这孩子，干什么呢？这东西能放到桌面上来吗？”
3 b# T! B2 E% n* x+ u& n   “怕什么呢？这儿又没人……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以前不都是用信封装好的吗？”
   “信封用完了，就这么拿走吧。”
   “你这孩子，用完了早点去买嘛！”

李晶关掉了录音。
1 q' V/ }  v' N( V3 h   “这是你的声音吧？我这儿还有一段同步录制的视频，你要不要也看看？”
* D* y2 n7 D5 o. i% v1 m     吴劲松脸色苍白，双手发抖。
   “你们……全都知道了……”
   “我们的确已经掌握了不少的情况，吴劲松，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就全看你自己了。”
- L( J$ j: E* M0 }1 ^! a0 N( g   “我说……我都说……”

相比之下，郑奇伟就比吴劲松要冷静多了。
3 d( g" N, \/ _5 C3 A   “……郑局长，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冯成忠是因为觉得自己老了，不想干了，再加上实力不够，所以才主动离开的，对吧？”
" u$ Y2 c8 M) g3 X4 k4 A   “对，是这么回事儿。”
   “陵园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集团，但据我们所知，账务上好歹也有个几千万的流动资金，这底子也不算太差啊。这冯成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们可是听说，冯成忠是被人逼走的！”
, ]3 W% D; S  N1 \. I* O( k     郑奇伟很想跳起来，活灵活现地摆出一副惊奇样儿，可又总觉得今天的情绪不够饱满。
+ d. t8 H* L, k9 H7 E1 u+ D, D1 ^   “逼走的？这怎么可能？他要是想留下来继续干，谁能赶他走啊？”
     段风丽笑了笑：“他倒是想留下来，可公司的账上都没钱了，这还怎么干呐！”
     郑奇伟还是延续着刚才的表情。
   “什么？公司账上没钱了？这是怎么回事？”
     段风丽翻了翻手上的材料。
   “根据我们的调查，陵园公司的账务上原本有四千万的流动资金，在去年的9月，被人全部划到了长州深海证券公司，开立了相应的股票买卖账户，之后这四千万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被人划走了？谁干的呀？”
     沈永捷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 `& t, v- w; c  C$ q- M2 T   “郑局长，我得提醒你，陵园公司是一家公私合营企业，如果没有你、吴劲松和冯成忠三个人的签字，这钱是动不了的！”
     郑奇伟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一想到还远在天边的冯成忠，胆气又逐渐壮了起来。
   “冯成忠是公司的总经理，这笔帐可是他在管理，监委同志，你们应该好好查查冯成忠啊！对了，也可以问问吴馆长，如果吴馆长也不知情的话，那就一定是冯成忠干的了！”
8 h! Z/ T7 [7 s4 a: E: t% s0 Q     沈永捷笑了笑：“资金挪动的最后一个人肯定是冯成忠，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人指使的呢？”
   “受人指使？谁有这种胆子和权力？监委同志，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冯成忠挪用公款炒卖股票，事发之后无法还款！还企图诬陷我！作为主管领导，我顶多就是承担失察之责，罪魁祸首还是冯成忠本人嘛！”
2 w. v& k  `3 ^- A) K4 }$ o     段风丽笑了笑：“郑局长，我们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冯成忠在诬陷你？难道就这事儿，你和冯成忠之间有过交流？”
3 K& Y8 Q, x3 _* J     郑奇伟拼命地摇着头。
( }" A) I! F( {0 ]* C   “这……这怎么可能？今天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我是完全不知情的！”
  J  E+ {( Y% j( z( Z. H   “那你听听这个吧。”段风丽按下了手机存储的播放键。
   “郑局，吴馆长不签字，您也不签字，公司账上的资金我怎么敢动啊？”
& y9 X6 c& P; y' N   “老冯，吴馆长跟你说得很清楚，咱们是用这钱去投资、去生财！要是我们都签了字，那这算什么？就算是赚了钱，那也得进公账，咱也分不了啊！”
5 c( F0 B- V  i4 F( O; D! H   “可是，郑局，您要我动用的不是四万，而是四千万呐！这么大的金额，您要不签字，我真不敢动！”
   “不用担心，咱们仨就是一个投资主体，要相互信任嘛！”
4 m* Q; W( Z+ d- d   “这以后要是有人查账怎么办？”
5 K9 H* b' F3 g! Q) e* P) t   “真要有人查账，我这个主管部门的一把手能不知道？我会提前通知你的嘛，到时候把钱填进去不就行了！”

段风丽关掉了录音。
   “郑奇伟，看来就这件事情，你和冯成忠之间的确是有过交流的，原来你真的就是那个幕后指示的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郑奇伟终于哆嗦了起来：“我想想……我想想……”
: v/ N" D6 C. }6 A3 I1 T     沈永捷说道：“郑奇伟，在这个时候，和你同坐一条船的吴劲松，也在同步接受我们的讯问。有些事情你不说，不代表他就不说。有些问题他要是交代了，你再继续紧咬牙关，那对你可是很不利的！”
   “行……那我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