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故事-《监察利剑》

徐建辉皱了皱眉：“……怎么这个时候才交上来？”
     孙赫说道：“瑞风装饰集团也是刚刚才来扬德省设立分公司，来到长州的时候，机关事务管理局已经在开始评标了，所以没赶上。”
& l- n; V% k0 E' e) w     徐建辉又翻了翻瑞风装饰集团的资料。
, e/ N7 O2 U5 a) Z   “这家公司到底怎么样？”
   “实力还是相当雄厚的，他们是装饰行业仅有的三家上市企业之一，在全国很多省市都有分公司，特别是在大型工程项目上的经验非常丰富。”
   “那你怎么看？”
# m; Z' W; ?3 |% \   “如果从实力和过往工程案例上来看，瑞风集团肯定是最合适的，毕竟百盛宾馆也是市里面的重点工程项目，投入这么大，定位又这么高，需要这种有实力、上档次的企业来配套施工。我看过入围评标的那几家公司，各方面都和瑞风集团差得远！”
     徐建辉略微一思索。
# {6 H* w$ j2 k" W# P, f   “你说得也对，百盛宾馆的定位是超五星级，没有一家上档次的企业来施工，怎么对得起这个项目呢？你去告诉张副市长，就说市委已经确定，由瑞风装饰集团来负责百盛宾馆这个项目，其他的事情，让他想办法应付一下，明白吗？”
   “明白，书记。”

陈元芳还有些发懵：“啊？徐建辉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招标结果推翻了！这也太不严谨了吧！”
5 |+ \& k) ]2 n9 n. T, @     孙赫笑了笑：“吃惊吧？可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我在他身边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这就是徐书记的为政风格！他想干的事情，没有什么规章制度、条条框框能拦住他！”
4 b1 V4 n+ l; }8 ]: ]9 D5 N- N: }0 i     沈永捷问道：“所以你后来就去找了张建明？”
# {5 a5 _/ z% G; ^   “对，我去找了张建明，张建明让马副秘书长向候元庆转达了这条指示，但不巧的是，招标结果刚刚才出来，我只能让张建明自己想办法搞定这些事情。反正推翻招标结果的罪名，是不能和徐书记挂上钩的。”
1 N* `& P* C# _* H8 e   “那为什么后来工程的金额又增加了一个亿呢？”
: e9 q" s( K! K) O8 ^   “因为赵生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瑞风集团要求加价一个亿，徐书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连瑞风集团自己都喜出望外。”
   “你帮了田宏明这么一个天大的忙，他就没向你表示什么？”
2 Y9 ^; T6 J4 F6 u" G$ ^& F; w     孙赫苦笑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的，可事实证明，田宏明就是一个吝啬、小气的人！所以我叫他给我装修房子，根本没打算向他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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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峻山带着姚晔披星戴月地赶到了扬德省省委的办公大楼。
6 X2 e: A: h6 E   “陈旭光和王志昌两位组长都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
     姚晔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定了定神，做了一个深呼吸，敲了敲门，走进了会议室。
/ f2 l) N# n4 _     陈旭光和王志昌就坐在会议桌的旁边，姚晔啪地一个立正，敬了一个礼。
   “长州市公安局技术侦察科民警姚晔，前来报到。”
# Y# r  u6 t& N. f' ]- P- {   “姚晔同志，请坐吧。”
/ W" h' ^% f) W2 D! f' ?     姚晔在陈旭光和王志昌的对面坐了下来。
; v1 B+ X7 ]) y% n" W- ^  d" J   “姚晔同志，听说你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向我们汇报，你这一趟来得不容易啊，就抓紧时间汇报工作吧。”
   “好的，领导，情况是这样的……”

和以往一样，林春华还是麻利地拉开车门，钻进了汽车。
   “真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5 f" V0 ?/ l6 c6 B9 \     沈永捷直接谈到了正题。
- y" Z2 j. ]% s2 V   “陶成业在洛杉矶买了一栋别墅、开了一家公司，写的都是徐冰洋的名字，这些手续都是你去办的吧？”
0 `; a9 u, i! z* M: N6 V- i2 O; P3 Z   “对啊，是我。”
   “你知道这些信息对我们有多重要吗？你完全可以早一点告诉我们，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说？”
/ }& Q& Y! g) n9 l$ H  @     林春华面露难色：“大哥，我也是有苦衷的。”
     段风丽问道：“还有，徐冰洋在美国被方利山绑架勒索一千万美元，顾文君想尽办法筹集赎金，最后还是导致韩东磊客死异乡。这些信息你从美国回来以后，也应该马上就通知我们，为什么还是缄口不言？”
8 e7 R* f4 W* g! j! D$ d5 @     林春华看了看沈永捷和段风丽。
$ ^+ u; s; Y& E9 J6 R8 `   “怎么，徐冰洋全招了？都是临江县的警察告诉你们的吧？”
. F( A- Z4 f6 X+ c( p+ ?* ^) l     段风丽有些生气：“你认为呢？”
8 |8 x1 |/ W+ i9 v9 w     林春华耸了耸肩：“现在你们不是全知道了吗？不用我再复述一遍了吧？”
1 B( V" L) J' D0 E9 v   “不，你还没告诉我们，顾文君那一千万美元是从哪儿来的？一千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七千万，顾文君哪来这么多钱？林春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不是我刻意瞒着你们，是因为……你们知道吗？顾主任她是个好人！人品好、心地善良、正直纯洁，我不想拖她下水！”
     沈永捷正色说道：“可她是党员干部，面对某些事情，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党纪国法，而不是所谓的人情世故！”
     段风丽接着说道：“你也是当事人，你陪她经历了事件的全过程，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情如果隐瞒不报，不但帮不了她，反而会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春华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还不行吗？洛杉矶那套别墅和公司的确是我去办的手续，上面写徐冰洋的名字，那也是陶成业叫我这么做的。陶成业还为徐冰洋偿还了三十万的信用卡欠款。”
1 n2 l. |+ a  W! N% S* G   “徐冰洋本人和顾文君知道这些事情吗？”
3 X, m# D5 k2 ~9 [5 O* c; G   “都知道。”
   “那一千万美元是怎么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有些事情也是顾主任在去美国的飞机上告诉我的。当初对于陵园的扩建工程，徐建辉和陶成业有过一个私底下的约定，如果陶成业完成全部公墓的销售，市里面会从里面抽取五千万到一个亿进入财政，其余的都归陶成业。”
     段风丽问道：“这个约定只有徐建辉和陶成业两个人知情吗？”
* \8 }) \) t. q1 ~   “顾主任是这么说的。谁都没想到陶成业会这么快就把公墓销售一空，所以陶成业就把一张五千万的现金支票，通过顾主任转交给了徐建辉。”
   “徐建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收了？”
   “徐建辉一开始没收这张支票，让顾主任还给了陶成业。后面徐冰洋不是出事儿了吗，顾主任迫于无奈，又找陶成业把这张支票给拿了回来，作为赎金给了方利山。”
     沈永捷问道：“这样算起来还差两千万左右吧，方利山同意了吗？”
   “方利山哪肯吃这个亏啊，顾主任又不好意思再向陶成业拿钱，就把陶成业以前送给她的几幅字画给卖了。”
   “她把那些字画都卖了？在哪儿卖的？卖了多少钱？”
   “就在古玩市场，卖给一个姓张的老板，三幅字画一共两千五百万。”
     段风丽说道：“看来，那几幅字画都是真迹了。”
1 w/ p7 `3 W2 Y2 G7 ]( P- ]     林春华点了点头：“买家找人验过了，都是真迹，不过因为我们急着筹钱，也没时间抬价了。”
   “这些钱的来历，顾文君都跟徐建辉讲过吗？”
   “动用那五千万的支票，顾主任跟徐建辉讲过，她说徐建辉非常生气，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至于那两千五百万徐建辉是否知情，我就不清楚了。”
     沈永捷说道：“行，这个情况了解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已经和云南警方，制订了抓捕朱立和陈小树的策略，到时候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林春华长舒了一口气。
+ O. I* V) X2 }+ z- Z. W: S) v   “谢天谢地！总算能把这两个人除掉了！要我怎么配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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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公安局堵截巡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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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陶成业的被捕，赵长海也似乎跟着戒掉了诸如花生米这类小零食的癖好。
     监听工作一刻都没有停息，获取的信息也源源不断地向着徐建辉在传递，但赵长海却越发有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2 b' E# i. m1 a' ~+ z9 o; @     监听巡视组和纪监委，本身就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游戏，但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巡视组、纪监委和徐建辉这两方之间的一场角力，自己充其量就是一个执行者和信息传递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决策权和主动性。
     最糟糕的是，如果出了什么纰漏，游戏的双方都有可能向自己发难。如果是前者发难，那后者会对自己进行维护吗？恐怕不会，在此特殊而敏感的时刻，徐建辉那身洁白的羽毛，是不容沾染上一丁点儿污垢的。
  G2 K/ h: n* p/ o8 I9 u     一想到这儿，赵长海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市局一个民警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 d1 R% w* K  j" F   “赵局！赵局！巡视组的领导来了！”
* J5 ^; q# F0 N3 K; \% j* w# {     赵长海吃了一惊：“什么？巡视组的领导？到哪儿了？”
   “已经在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3 `4 K0 y, u- q# y% V     刚说到这儿，陈旭光和王志昌就走了进来。
1 b6 x& c5 x8 }' Y     赵长海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 H5 \: U& ~. d   “陈组长，王组长，是你们呐！欢迎来指导工作！”
     三人握了握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 ]5 c) |- k7 V$ b  N& \5 p     赵长海笑着问道：“陈组长，王组长，今天……是特地来视察工作的吧？早就盼着巡视组的领导来给我们指导工作了！”
     陈旭光笑了笑：“也谈不上什么视察和指导，就是想看看，市公安局在赵jz的领导之下，所呈现的精神风貌。”
   “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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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捷开着车来到市委办公区的门口，时逢前面有几辆车正在排队进入，沈永捷只好把车停靠在了马路边。
     马路的对面停着一辆SUV，车里面几个身穿便服的人，不时地扫视着市委办公区的门口。
     沈永捷看了几眼，皱起了眉头。
     段风丽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
( r6 r( G4 o8 n8 K' n- H* u. I     前面的车依次驶入了办公区，沈永捷也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李江涛走进会议室，啪地一个立正，向着陈旭光和王志昌标标准准地敬了一个礼。
$ j7 i' A) D; M/ I5 [   “长州市公安局副jz李江涛，前来报到！”
6 c$ y, Z8 T* W/ J9 L9 R   “请坐吧。”
     陈旭光马上就切入了正题。
" F! ^& f( x# k; M) X; I5 a7 h6 }   “李江涛同志，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就单刀直入了。对于前卫北区区委书记刘松林，被人设局实施敲诈勒索一案，有证据显示，在视频公布前五天，就有知情人士通过邮箱向市局进行了报案，在此期间，市局为什么没有展开任何的立案、侦破工作呢？”
3 I" F; S* e/ j/ k  T3 x     李江涛愣住了，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这里面是有一些特殊原因的。”
/ d/ Z& O" d( b+ t1 d4 l     陈旭光笑了笑：“特殊原因？看来是够特殊的，如果不是存在某些特殊原因，这个案子也不会变得这么奇奇怪怪吧？”
     王志昌说道：“还有，徐建辉的儿子徐冰洋涉嫌参与一起抗拒执法、致人死亡的案件，据说事发当晚，是你带着十几个民警，在半路上把徐冰洋给抢回来的，有这回事吗？”
, a+ y2 j3 k# T: t6 Y  Y: T  ?* w5 Z; C   “这……”
) e6 F1 q5 ]* l) K( m" I& {   “看来这个案子你同样说不清楚，本来是可以正大光明调查、处理的案件，为什么都变成难以启齿、不明不白的案子了呢？”
     李江涛有些窘迫：“陈组长、王组长，有些事情……我确实是说不大清楚啊！”
     陈旭光严肃了起来。
   “是说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清楚？我们看过你的履历，总体上说，你算得上一个能力突出、素质优秀的警务人员，不然赵长海也不会把你看上，把你提到市局二把手的位置上来。”
     王志昌接着说道：“从这个角度来说，赵长海对你是有知遇之恩的。但不能因为有知遇之恩，就可以放弃原则、随波逐流吧？任何有违政治纪律、有违党纪国法的命令和任务，你都要毫不违抗、执行到底吗？”
     李江涛面色泛红，一语不发。
4 ]' h1 W- K; U' F$ b7 V     陈旭光说道：“李江涛，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如果没有掌握一定的事实和证据，我们也不会轻易把你叫到这里来！你可以选择继续做你现在的事情，也可以选择明辨事理、弃暗投明。何去何从，我相信，你会有一个正确的选择。”
     李江涛思索了片刻，果断抬起了头。
7 s3 }. t( I( Q& Y3 e   “感谢领导的批评和指正！你们说得对，赵局长虽然给了我这个职务，但我们的职责和使命是党交给我们的，手中的权力也是人民赋予我们的！我一定如实说明其中的问题！”

陈小树终于又打了电话进来，这一次，林春华的手不再颤抖，也不再冰凉。
   “林助理，这两天有没有空啦？兄弟们可是望眼欲穿呐。”
- R- Z( B1 \/ K) ^! }/ j   “这段时间已经忙过了，还挺闲的，随时都有空。”
   “那就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地方选好了吗？”
  Z) }" d5 l, U' h5 U; n: m0 Y   “就在丰盛公园里面的得月楼吧，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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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o+ V* \; s0 o: G) i( L     陈旭光、王志昌前脚刚走，赵长海便立即赶到了市委一号楼。
   “……陈旭光和王志昌来到市局，只是和我谈了一些党风廉政建设的事情，而且还是泛泛而谈，连一个具体的案例都没讲，我也觉得很奇怪！”
+ L- ^& a4 u9 _  ^8 o, z. j     徐建辉皱了皱眉：“就没说点儿别的？”
   “没有。我原来以为，会不会是技术侦听的事情被他们察觉了，但看起来似乎不像。”
- D, x/ b8 `# F* ]# d7 e' X* n   “李江涛那边呢？”
, [+ U6 x% x3 K$ e- E+ k+ r/ S   “我问过李江涛，陈旭光和他谈的也是这些东西，没有其他的事情。”
   “然后呢？”
+ R4 Q) }5 X, @3 w; Q( L3 _   “我一直派人跟着，从市局离开以后，陈旭光和王志昌丝毫没作停留，马上就去了嘉州。”
5 |" Z' S1 n# q/ |9 ]0 I     徐建辉自言自语了起来：“是很蹊跷啊……”

沈永捷从打印机里面取出打印好的材料，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4 r3 O/ I$ U3 a- }, ~2 c* y" l* \     是时候了，引蛇出洞，斩掉蛇头。他要利用这一战，让最后一个利益集团彻底地土崩瓦解。
. J) y7 X- N: b" b+ t+ o     沈永捷拿出原来的那张sim卡，放进了手机的卡槽里。
& l% z9 N5 G# o' F# L$ t   “喂，元芳，材料已经准备好，马上就可以出发……明天？不行！这份材料非常重要，必须连夜向巡视组的领导进行汇报！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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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E  T0 i# d+ e2 m0 U2 F* N4 S     杜瑞匆匆走进赵长海的办公室。
, i* N" b2 ^. t& R9 \% R5 K   “赵局，侦听到重要信息，沈永捷和陈元芳携带重要的文件材料，马上要赶往嘉州，向巡视组进行汇报！”
     赵长海也立刻将此消息向徐建辉进行了传递。
   “书记，刚刚得到的消息，沈永捷携带重要材料，要连夜赶去嘉州面见陈旭光和王志昌。”
  g0 C: Y9 V) {  }( m   “如果消息确实，那就不要再犹豫了。现在已经是生死关头，长海，你知道该怎么做。”
   “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截留材料，看看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 y2 J: D$ z) b6 f  w- g, e     赵长海挂上电话，随即发布了命令。
" r7 @) Y- U. e% E2 U7 c   “召集人手，马上出发！”

陈元芳坐在副驾驶座上，沈永捷开着车，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陈元芳有些奇怪：“你老在看，有什么东西呀？”
   “我在看后面会不会有人追我们。”
$ k; _  U- S. M! O     话音刚落，后面不远处便有两辆警车闪着警灯高速追了上来。
     沈永捷笑了笑：“看吧，又被我不幸言中，真的有人追上来了。”
2 ?3 [# |% _/ P: |4 b     陈元芳把头伸出窗外，向后看了看。
" \+ [9 b7 X0 k2 F( V   “这是警车，难道还会追我们？”
8 E$ z& S6 s& q/ \* G  i4 W   “究竟是不是追我们，来了就知道了。”
% j; k  H" q) t7 e- j) V; t# N" E     两辆警车高速追了上来，赶到前面截住了沈永捷的车。
     赵长海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沈永捷和陈元芳也下了车。
     陈元芳显然对赵长海的这一做法吃惊不小。
   “赵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纪监委的公务用车！在执行公务！”
; Q5 ~7 {5 |% V# X" L7 m5 |; ~% H     赵长海看了陈元芳一眼，缓缓地走到沈永捷的面前。
   “沈组长，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也没想到见面的时间、地点和方式，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沈永捷看了看赵长海带来的人，笑得还是那么从容。
   “赵局长要想见我，那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 {* N6 b! Q! A: b& ]: O     赵长海轻叹了一口气。
, y& S: E( s5 O% l$ _6 b  P   “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啊！我一直都认为沈组长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不然也混不到国字号的部门里去。想必，沈组长也猜到赵某此行的目的了吧？”
     沈永捷和赵长海就像一对相互知根知底的宿敌，虽然对话越来越简明扼要，但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3 S/ M% j2 x$ t* ]   “大概能猜到。”
( s3 a: x3 k/ }% D   “那……能不能和平解决？”
( C) A3 s( D2 x8 K! f/ n* q5 Z1 R- `   “我说能猜到，并不代表就能做到。”
   “那看来……需要赵某亲自动手？”
   “最好不要动手。”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陈元芳却是越听越迷糊。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把话说清楚！”
: R# g9 `9 |5 g3 A     沈永捷笑了笑：“行，不打哑谜了，赵局长的意思，是要我们把车上的东西交出来。”
     陈元芳的脸色陡然一变。
   “你……你想拿走我们的材料！赵长海，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样做的性质有多严重！”
  {6 s$ [/ _9 M: W+ B3 i     赵长海皱起了眉，似乎对陈元芳的高声叫喊很是不爽。
8 N+ d, [( G/ X# A% L" g   “陈元芳同志，难道你没看出来，赵某此行是势在必得吗？我相信沈组长一定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像你一样大喊大叫！”
   “赵长海，无论是以中纪委还是以巡视组成员的身份，我都要警告你，你的想法和行为是非常危险的！你要考虑清楚！”
: k6 Y. [9 o# G/ @9 d8 p+ R5 [     赵长海白了陈元芳一眼，显然不想再和陈元芳继续纠缠下去。
, I4 Q3 `4 T( x* b" @   “沈组长，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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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了一边。
   “沈组长，咱们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个胜负已分的局面搞得头破血流吧？”
7 |' c( X/ r: {  T5 ~, f     沈永捷笑了笑：“赵局长很会分析局势啊。”
8 ^1 I2 E8 @  f; R     赵长海冷笑了一声。
   “省掉那些豪言壮语，也不要讲什么大道理！力量对比摆在这儿，这一战你们输定了，那些材料我也要定了！沈组长，我能做的最大让步，就是可以让你们体面地离开。沈组长，不妨考虑一下。”
# E: Y9 w+ L/ S. Q2 }: L7 g  }     沈永捷回头看了看被数名警察包围的陈元芳，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也没什么选择了。”
     赵长海却微笑了起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组长，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 B: {. y, A1 \7 z6 ?4 i  D' ]0 q2 `   “那你就自己进去拿吧，反正，我是不会亲手拿给你的。”
6 _. f- c( D8 A     赵长海笑了笑：“我懂的！”
6 F( W' m& T' E, a/ T0 D; z) q% Y     赵长海朝着杜瑞做了个手势，杜瑞立刻钻进了沈永捷的汽车。
     陈元芳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你给我下来！”
     两个警察伸手拦住了陈元芳，沈永捷也走了过来。
0 \' ?: e: q+ ]     此时的陈元芳已是焦急万分。
; d7 j" J  j6 T. N0 K" ]5 m0 Q2 k   “你就看着他们把材料拿走吗？”
' u7 m* G7 K4 {5 T% K! A7 |     沈永捷拉住了陈元芳，轻声说道：“他们有人有枪，我们打得过吗？这些东西我们保不住的。”
     陈元芳气恼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1 Z' }+ z6 U) s' a& Z     杜瑞把材料拿下车，交给了赵长海。
     赵长海快速浏览了一下材料，合上了文件夹。
   “沈组长，多有得罪了！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不要再是这样的局面。”
     赵长海等人离开了。
& i+ _" B$ n# t9 g7 |* N9 W1 }; N  ^) m     陈元芳呆呆地望着离去的警车，懊恼地一跺脚。
7 n* \7 |" a& y0 u4 }/ ?   “我们该怎么向领导交待啊！”
, N4 ^' q/ p2 \# _   “该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啊。” 沈永捷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元芳随即把气撒在了沈永捷的身上。
   “都怪你！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让别人把材料都拿走了！”
     沈永捷分辨道：“我怎么会是傻子呢？最起码，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追我们的。”
5 ]! J, K, x. P. D8 u, Y$ l, L! V     陈元芳闻言大怒，一脚向沈永捷踹去。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那还不早做准备！你就是个傻子！”
  R( V& g% M$ `- b! ]7 f3 C' ?: k- k      沈永捷灵巧地躲开了陈元芳的一脚。
   “起码我做了备份啊！”
   “有个屁用！他们看了材料，就知道我们做过哪些工作了！”
: h6 k# o) z6 G6 i) U4 t  ^     沈永捷脸上的神情认真了起来。
   “不！他们不知道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相反，还会陷入无尽的猜测之中！”
1 d) @! D5 K8 v) B. Y+ ^     陈元芳很是疑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沈永捷笑了笑：“因为和徐建辉有关的材料都没有放在里面，那里面只有赵长海自己的违法违纪材料。”
% b% Q, N* M0 `   “难道……你是故意让他们看到这些材料的！”
. E- K5 q+ z6 G   “没错。你想想，如果没有徐建辉的授意，赵长海怎么敢如此孤注一掷，公然截留我们的调查材料？因为徐建辉和赵长海都想看到，我们究竟掌握了多少和他们有关的违纪违法信息！这样，他们才能做好后面的防御工作。”
   “可现在，至少赵长海已经可以看到，和自己有关的那部分材料了。”
     沈永捷摇了摇头。
# E: @: G! j7 M! J) A; Q   “赵长海看到的也只是残缺不全的调查材料，因为纪监委的打印机最近老是出现打印跳页的现象，每隔一部分就会跳5页。”
/ u. S6 |7 N, c/ ~3 C% P   “那你为什么不让徐建辉看到自己的材料呢？”
" c' W9 |% F% p9 p/ G     沈永捷笑了起来。
   “这就是最有趣的部分！如果赵长海带回去的材料没有徐建辉的那部分，你猜徐建辉会怎么想？”
     陈元芳终于恍然大悟。
   “他会认为……和自己有关的材料，被赵长海藏起来了！”
   “没错，赵长海虽然带走了材料，却不会产生任何有利的作用，反而会增加彼此之间的猜疑！以徐建辉的个性和风格，一旦对赵长海有了猜疑之心，那赵长海在他身边还能呆得住吗？”
- `) @/ E, l* A8 j) K0 P; b' |   “你是打算以这种方式，把赵长海也转化过来指证徐建辉？”
1 Q' T8 l2 K0 T* s     沈永捷点了点头。
+ X& o5 a- {4 j5 T# y7 e0 p   “对，因为顾文君毕竟是他老婆，她虽然掌握了很多徐建辉的违纪违法事实，但未必肯配合我们的工作。有了赵长海，再加上孙赫，徐建辉就在劫难逃了。”
; B, f) b4 _# G. G, ^0 @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计划的？还有，你又怎么知道赵长海会追上来？”
3 S; R% s$ X9 l" D; O   “是办公室那台老是跳页的打印机，给了我这个启发。赵长海派人在市委的门口盯着我们，里面有几个人，前不久跟我去深圳搜寻过谢志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 u# u  \' t) z  V0 x0 |  y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空着急！”
$ k2 c1 L- u5 G' ?1 k     沈永捷耸了耸肩：“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能演得这么像吗？”
, g, R3 o, r: k4 ^( @     陈元芳又是一脚向沈永捷踹去。
   “几个月不见，你也学会骗人了！还把我像猴儿一样地耍！”
     沈永捷机警地躲闪开了这一脚。
6 f/ d2 L+ ~$ P, s   “嘿！你踹上瘾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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